“可恶,你居然操纵人类“不是把她重新封印起来了吗?看来这次又“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受到惩罚的,明天早上醒来那几个人就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塞壬抚摸着小七苍白的脸,“呵呵,所以请放心端木镜夜,你一定会是白死的。”“擅自操纵人类会遭受主宰者的惩罚,塞壬,你这样做值得?”“值得只要你死了,只要这仇报了,一切都值得。”塞壬媚笑着,消失在一片冰冷的雾气中。疯子。她已经完全疯了。身体在变冷、变重他想挣扎着站起来,但似乎成了永远不可能的事情。血汩汩地从伤口淌出来,开始在他身体内的其他地方蔓延。原来当人类是这么地脆弱,一点点创伤就可以彻底玩完。端木镜夜,这次你是彻底high大了。身为引魂师的传人,终于也到了这个时刻。他自嘲地笑,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从口袋摸出手机。摁下快捷键1,显示屏上顿时出现“连接中字样,而连接的人是“真夜”。“走了?”真夜把粉红色的果酱罐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布拉格广场。空的,空荡荡的一片。布拉格的人口本来就稀少,更何况现在是冬天的夜晚。喉咙里有难受的哽咽,有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手机响了,是小七打过来的电话,她赶紧接听。“喂?小七,你在哪里?不是说好等我吗?”她很委屈,明明说好的,怎么他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可那一边的小七并不肯说他在哪里,只是淡淡地问:“真夜,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走了?!去哪里?!!“你”仿佛有一根针又重新扎进心脏,痛。她几乎快绝望地问,“别开这样的玩笑!!你又要去哪里?”不是回来了吗?不是说不会再走了吗?是开玩笑的吧?!一定,一定是的!可小七此刻的声音那么安静,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去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据说很美。”“别走!”“不行。”“别走,别走,别走”“对不起。”“算我求你,小七,不要走。”“忘记我。我不会再回来了。”听到手机那边传过来的这句话,真夜只觉得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下满身冰水。冰冷直入骨髓。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漫天大雪,这是这个冬天的野蔷薇(1)野蔷薇一年后——这里是金色布拉格,被神宠爱着的城市。广场上昨夜搭建起华丽的帐篷,据说今晚会有世界最大的马戏团来表演。在广场咖啡座里聊天休息的观光客们都早早地买好了戏票。“听说那个马戏团很不错,上次他们在罗马表演的时候我正好没赶上。”“那不是正好?我女朋友想看大象和小丑的表演。”“hoho,正好带她走啊,赶紧升华一下感情~。”云朵很纯真,大片大片白纱般地流往天际。走在布拉格广场上的由真夜偶尔会微微眯眼抬头望一望头顶的天空。她觉得自己有云的习性,厌恶一切黏腻的感情,还有畏缩、冷淡、犹豫不定。千曜他们说真夜在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变得越来越漂亮。尤其是她不笑时卓然不群的冷寂侧脸,有纯真与冶艳交织燃烧的美。冰冷的眼眸融化海底,漆黑的头发水草般在海水里飘逸舞动。越来越游离,似乎没有人可以再捕获她的心思。红人馆的生意也是红到不行,千曜和尊尊、皇微少了小七这个核心后,再也没有时间休息。有时候真夜整整几天都见不到他们的影子。金色布拉格永远是所有心中尚且怀着纯真的人的梦想之地。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无数观光客涌入布拉格,无论这个美丽的城市给他们留下的是浪漫或伤心或快乐的记忆,无疑都是他们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段时光。观光客中也有像当年的真夜那样的女孩,独自背着旅行包拿着布拉格城市地图就来到了这里,但她们大多数都是乖乖女,清纯馥郁,就像在每个秋天会开满小路的丁香和月桂。由真夜不同于丁香和月桂。她有植物以外的气质。自从小七悄无声自地消失后,真夜开始不喜欢强烈的日光。光线炙烧在皮肤上时,血液会像咖啡壶里疯狂翻腾的沸水,不停冒着躁热的泡沫。她宠爱暴戾的重金属音乐,所以偶尔耳鸣。也开始对迷醉的花朵、色彩弥漫的油画和薰衣草的香气情有独钟,每晚临睡前读《圣经》,但这并不是信仰。就像小七所说,这只是内心彷徨的人在获取安宁。在千曜和尊尊他们都不在红人馆的时候,她会独自出门散步,神情里没有潮水起落。但晕样看似平淡却深藏暗涌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呢?端木镜夜,现在离你所说的一年,早已过了啊。你的承诺是不是也过了有效期?叮叮当——叮当——叮叮当——一架装扮成中世纪风格的马车从河边的桥上慢慢地游荡过来,驾马车的小丑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给观光客们发着传单。不一会儿,马车已经驶到真夜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