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客人们都听见了声音朝楼上去看,也有喜欢凑热闹的百姓甚至想要上楼一探究竟,唐龄吩咐人照顾客人,自己则循着哄吵的声音上了楼。
二楼也有不少客人在雅间吃饭,唐龄歉意地笑笑,“真是对不住大家,叫大家受打扰了,我去看看。”
“我花了钱就吃这恶心东西吗?我呸!”是瘦子在争吵。
“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你们店就这么糊弄客人?”是另一个方脸男人的声音。
唐龄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笑颜明媚:“不知二位客人怎么了?可是店里招待不周?”
“呦,唐掌柜,你来的正好了。”瘦子喋喋不休地把一盘子肉端到唐龄眼前,唐龄瞬间呼吸一窒,腐臭味蔓延刺鼻,生怕旁人不知道这肉腐坏了一般。
见状唐龄皱紧了眉头,她的肉都是当日买当日卖,断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且看这肉切片粗糙,一看便知不是自己店里的。
“这肉是店里的?谁上的?”
唐龄悄声朝身边的小二询问,那方脸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唐龄的话,抢在小二前回答,语气咄咄逼人:“不是你们店里的是哪里的?难不成是我们自己带来的?”
“今天你们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兄弟俩是不打算走了!”
瘦子也反应过来,附和:“我这就下楼,让排队的大家都看看你们店里的食材用的是什么肉……”
“等等,你们想怎么样?”唐龄额角发痛,问道。
“你把这店关了,以后别再开火锅店,这事就了结了。”方脸男子不假思索,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唐龄谨慎地抿紧唇,二人是专门来砸场子的,她看出来了。
是谁?
唐龄一时想不到和自己结仇的同行,只能先想办法稳住眼前的人,正当她打算出口拦住那瘦子下楼的步伐时,一个神色间急匆匆的女子不顾楼下的阻拦快步上了楼。
“等等!”
熟悉的声音叫唐龄一愣,她扭头去看,那女子表情焦急,见唐龄看过来有些不悦和不自在地瞥开眼,那双眸子里的骄矜俨然消失殆尽了。
唐龄出声:“徐若岑?”
唐龄疑惑不已,徐若岑似乎是没听到唐龄的疑问,而是拦住那两个男子的去路,又挂上了那副大小姐的嚣张跋扈气质。
“我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徐若岑扬起下巴,轻飘飘一句话叫唐龄心一颤。
“大、大小姐……”俩男子相视一眼,两双眼睛里均是一瞬间的迟疑,他俩本是徐府上的下人,徐府落魄后举家搬到了京城里,下人就都遣散了,他们兄弟俩就是被遣散的,从徐府出来后一时没有差事做,便收了钱替人做些不正经的勾当。
比如这次便是接了人的钱,来唐龄的饭馆里造谣,那人没有其他要求,只要二人能够让唐龄的火锅开不下去即可。
那方脸男子收了心思,他们原本在府上最服气的就是徐若岑,可如今他们早就不在徐府当差了,还用怕她?
二人做好了心理建设,语气都有了底气。
“我们兄弟俩来吃饭还用谁派?”方脸男子嗤笑道。
“当然不用,只是我听闻你们二人早就赌钱输光了所有家当,眼下你们家人还在睡大街呢?”徐若岑哼笑一声不屑道:“你们竟然还有闲钱吃火锅?”
“要你个黄毛丫头管?”方脸窘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朝徐若岑吼了一嗓子。
徐若岑不在意地掏掏耳朵,平静叙述道:“不要我管?可我刚还看见你家小儿子好像高烧不退,令夫人火急火燎地到处借钱找大夫呢。”
“什么?”那方脸显然乱了心神,他自从丢了差事还爱上赌钱后就一直叫家人跟着自己受苦,眼下好不容易把赌瘾戒了,却因为欠了一屁股债不得不把房子卖了出去。
他心底的愧疚叫他顾不上唐龄这边了,急吼吼地出了门,那瘦子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事情平息地有些迅速,唐龄看看身侧的徐若岑,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了京城吗?”
唐龄对徐若岑的印象不算好,只是看她刚刚替自己解围,她便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我……”徐若岑难得扭扭捏捏,唐龄这才发觉她有什么不对劲,徐若岑已然不存在以往的傲气,原来精致的钗裙也换成了朴素的衣衫,唐龄心底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唐龄见徐若岑别扭地不好说,便吩咐人把二楼收拾打理好,自己则领着她去了后厨。
“我先说,我这次来找你不是因为我走投无路。”徐若岑扁扁嘴,可白皙双颊上的红云却出卖了她。
唐龄耐心地挑起唇角,“所以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