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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而您却把每个人看作是一般概念的家伙了。&rdo;

&ldo;我在每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始祖。人是猴子变来的，而猴子是动物。&rdo;

&ldo;在这个问题上您和我的看法是有分歧的。您相信人是由猴子变来的，可是您并没有见过那只变成了人的猴子，再说那只猴子也没有凑近您的耳边和您谈过这方面的情况呀。您并没有探索过这个问题，您也不可能做什么探索。然而您却对此深信无疑，这是因为这种信仰符合您的世界观。&rdo;

&ldo;难道上帝曾经悄悄地对您说过人是他造出来的吗？&rdo;

&ldo;当然，谁也没有对我说过，而且我也无法证明上帝是存在的，这是无法证明的，这只能去相信。您相信猴子，而我相信上帝。您相信猴子，因为这符合您的世界观，我相信上帝，因为这符合我的世界观。&rdo;

&ldo;您这就是有点故意歪曲了。我并不是相信猴子，我相信的是人。&rdo;

&ldo;您相信从猴子变来的人。您是相信人身上的猴子，而我却相信人身上的上帝。&rdo;

&ldo;怎么，上帝在每个人身上都有吗？&rdo;

&ldo;那当然了。&rdo;

&ldo;在元首身上有吗？戈林身上，希姆莱身上都有吗？&rso;

◆1德国法西斯分子认为浅色头发的人种是高等人种‐‐译者注。

&ldo;您提的问题实在难于回答。我和您是在谈论人的天性嘛。当然，在这些坏蛋身上是可以找到一些堕落天使的痕迹的。但是，遗憾的是他们的本性已经完全受残酷、专横、虚伪、卑鄙、暴虐的法则所支配，结果人性在他们身上实际上已经荡然无存。不过，在原则上我决不相信，一个人降生到世上，他必须要承受猴子出身这样的诅咒。&rdo;

&ldo;为什么说是猴子出身的诅咒呢？&rdo;

&ldo;我是用我自己的话这么说的。&rdo;

&ldo;这么说，应当接受消灭猴子的神学唆？&rdo;

&ldo;大概还不需要吧。&rdo;

&ldo;您总是很有礼貌地对那些使我感到苦恼的问题避而不答。您对问题总是不做&lso;是&rso;或&lso;否&rso;的回答，但是每个寻求信仰的人却喜欢听到具体的回答，他喜欢一个&lso;是&rso;字，或者一个&lso;否&rso;字。而从您口里听到的却总是&lso;不是吧&rso;、&lso;不是吗&rso;、&lso;大概不是吧&rso;或者别的一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正因为如此，使我极度感到反感的很可能倒不是您的这种答问的方式，而是您的所作所为。&rdo;

&ldo;您对我的所作所为是没有好感的。这很清楚…但是您却从集中营逃到我这里来了。这又怎么解释得通呢？&rdo;

&ldo;这正好再一次证明了在每个人身上，正如您所说的那样，都有上帝赐给的东西和猴子遗传下来的东西。倘若我身上只有上帝赐的东西，那我就不会来找您了。我也就不逃跑了，而宁愿死在党卫军刽子手的枪下，而且为了唤醒他们身上的人性，我会把另一面脸颊给他们，让他们再打一巴掌。倘若您落到了他们手里，我很想知道，您是把另一面脸颊给他们呢，还是想方设法避开那一巴掌呢？&rdo;

&ldo;送上第二个面颊，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又在把象征性的寓言用在现实中的纳粹国家机器上了。寓言中讲的把脸颊送上去让别人打，这是一回事。我已经对您说过，这是一个讲人的良心的寓言。而落到那个并不管你是不是把另一面脸颊让他们去打的国家机器里，那完全是另一回事。落到那个在原则上、思想上完全丧失了良心的机器里－－自然喽，对待这样的机器，或者对待路旁的石头，或者对待您撞上的一堵墙，根本不需要像时待别的活物那样的态度。&rdo;

&ldo;牧师，我很抱歉，很可能我涉及到了您的什么隐私，不过…您是不是也曾经进过盖世太保监狱？&rdo;

&ldo;我又能对您说什么呢？我是进过…&rdo;

&ldo;我懂了。您不愿意谈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个使您痛苦的问题。不过，牧师，您想没想过，战争结束之后，教徒们将对您失去信任？&rdo;

&ldo;坐过盖世太保监狱的人多了。&rdo;

&ldo;但是，倘若有人偷偷地告诉教徒们说。牧师您当过奸细，和您同在一个牢房里的囚犯都没有活着回来，而像您这样活着出来的人，几百万人里也只不过几个，教徒们都不大信任您了……到那时您能向谁去布道说教呢？&rdo;

&ldo;当然，如果使用这种方法去整一个人，那么无论是谁都会被置于死地的。倘若出现这种情况，恐怕我是丝毫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的。&rdo;

&ldo;到那时将会怎样呢？&rdo;

&ldo;到那时？我就反驳，辟谣。用尽全力去反驳，只要有人听我讲话，我就反驳。等到没有人听的时候，我的灵魂也就死亡了。&rdo;

&ldo;灵魂死亡了，那就是说，您将是行尸走肉了？&rdo;

&ldo;听凭上帝去评断吧。行尸走内就行尸走肉吧。&rdo;

&ldo;你们的宗教反对自杀吗？&rdo;

&ldo;正因为反对，所以我决不自杀轻生。&rdo;

&ldo;失去传教的可能之后您将做什么？&rdo;

&ldo;我就不传教，仍信教。&rdo;

&ldo;那为什么您不为自己寻一条别的出路呢？比如说，和大家一起劳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