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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1页）

素姐笑道：&ldo;休恼。已是说明白了，再有赌钱的，叫他父兄来领了去就是。多少替人留些体面罢。我方才叫人送宵夜去了。&rdo;一边替狄希陈宽衣一边劝他：&ldo;现在没有不赌的，不然你家四神仙能半年多挣出四五千两银子的家产？只要不在咱家赌就是。&rdo;

狄希陈叹息道：&ldo;我想做点好事怎么就这么难？&rdo;

素姐笑道：&ldo;当今天子花天酒地无所不为，自然上行下效。依我想，我们是做的太好了，以后藏书楼那边轻易不留人住。现在这几个真读书上进的推荐了才留人家，算做担保如何？&rdo;

狄希陈点头道：&ldo;只有这样了，太理想化的东西实在是行不通。&rdo;

素姐笑道：&ldo;抄书的规矩是孩子们订的，又有借口敲打他们了。趁过年叫他们重想。&rdo;搂着狄希陈道：&ldo;哪里能够事事如你心意，大错不犯就好。&rdo;

第二日一早狄希陈带人到坟庄上去，狄四太爷果真扶着他家的春桃来寻。素姐留他坐到后晌去了。第三日又来，偏狄希陈在坟庄不曾回来。第四日再来，狄希陈已是坐着车合家大小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狄四太爷吃了闭门羹，回到小九庄上，不敢抱怨狄希陈两口子，只说曹氏：&ldo;小家子气，几个绸缎都舍不得拿出来。&rdo;

曹氏因素姐说过他家的事不掺和，也不回嘴，当做什么做什么。因她不答腔，春桃就道：&ldo;她就没过过有钱人的日子，晓得什么叫体面！&rdo;

曹氏心里气恼，抱着孩子到小九的书房，跟正算帐的小九道：&ldo;俺要回娘家去。&rdo;

小九笑道：&ldo;休理他们。五哥今日回府里住呢。不然咱们也回府里过年罢。&rdo;

曹氏摇头道：&ldo;俺们不在家，春姨娘只怕能把俺们这房都拆了。不放心留他们在庄上。&rdo;

小九笑道：&ldo;连他们一块接了去罢。虽然烦，到底是俺爹，没得俺们吃肉叫爹喝粥的。过完年留他们在府里住，一个月给他几两银子使。也省得人家说俺们不孝。&rdo;

曹氏道：&ldo;俺不是舍不得银子，只是你七哥也是儿子，老太爷怎么不去烦他？分家只分几间破屋与你也罢了。没有叫你再养他老的道理。就是养活他老人家也罢了，他的爱妾俺可招惹不起。&rdo;

小九笑道：&ldo;这就跟她合不来了？还要替俺纳妾不是你？&rdo;

曹氏红着脸笑起来，把儿子丢给他道：&ldo;俺哥如今叫那个李爱月迷住了，三天两头朝他家去。俺嫂子要合你算帐呢。&rdo;

小九笑道：&ldo;使得，年礼俺就等他们跟俺算完了帐再说。&rdo;他两个说说笑笑，冷不防秋桃端了一盒子点心进来。小九忙站起来接过，笑道：&ldo;秋姨坐坐。&rdo;

秋桃满面笑道：&ldo;不坐不坐，厨房里还煎着羊肉韭菜盒子。&rdo;曹氏挑起棉帘子让她出去，问小九：&ldo;你叫做的？&rdo;

小九道：&ldo;不是我。&rdo;

曹氏挽了袖子只是磨牙，在书房里转了几圈，问小九：&ldo;俺受不了了。&rdo;

第178章狄四太爷

小九看着窗台上摆着的一盆水仙出神，突然孩子在他怀里扭了几扭，他忙抱到门口洗手盆上把尿，曹氏在背后推他回答，他才笑道：&ldo;俺就爱你菜刀砍人的活泼样儿。&rdo;

曹氏抢过儿子嗔道：&ldo;又把在盆里，你自己倒！&rdo;

小九笑道：&ldo;就这样儿，再凶些。&rdo;

曹氏看他真去端盆，白了他一眼，把儿子丢给他，接过盆出去。小九笑嘻嘻抱着儿子回上房，狄四太爷正靠在西里间的炕上打盹，春桃坐在桌边磕瓜子。小九的两个小兄弟坐在桌下，一人抱着一个蜜饯罐子大嚼。狄四太爷的另一个妾叫做玉桃的，挺着四五个月大肚子靠着墙边的半桌做针线，手边一个黑漆嵌螺钿婴戏四方盒，盖子丢在一边，里头俱是零碎绸缎。那漆盒本是狄希陈在南京寻的，一共四只。曹氏怀孕时素姐拿一只盛了些布老虎，虎头鞋诸物送与他做生子的彩头。小九合曹氏都极爱，郑重摆在碧纱橱上边轻易不许人动的。小九抱着孩子不好发作，对在站在边上的小丫头扶风道：&ldo;叫奶妈来抱小少爷。&rdo;

因他声气儿不好，玉桃合春桃都望着他。狄四太爷抬眼瞅了瞅他站在门口不曾进来，又闭了眼，小九沉着脸把孩子交给一路小跑进来的奶妈道：&ldo;九奶奶呢？&rdo;

奶妈看了一眼西里间，小声道：&ldo;九奶奶在厨下。&rdo;

小九道：&ldo;叫九奶奶来收拾屋子。&rdo;等曹氏进门，他不做声就大步抢到玉桃跟前，抬起盒子倒扣下来，又抖了两抖，拎着盖子递给曹氏道：&ldo;看好，休教贼顺走了。&rdo;

曹氏低头细瞧盒子上有几道针痕，心痛道：&ldo;扶风，谁叫你取下来的？再这般没眼色，俺不撕烂了你的嘴。&rdo;回东里间收了盒子再回来，指着春桃屁股底下坐的弹墨花鸟的椅搭，冷笑着问扶风：&ldo;这个还不曾摆出来用过呢，原来那旧的哪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