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忙碌,老母亲终于醒了过来,当她得知儿子是与我一起出去的时候,老人紧紧地拉住我的手,端详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王东红的一切。如果他没有死也与我差不多啊!此时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ot;扑通&ot;一声跪倒在老人的面前惭愧地说:&ot;妈妈,是我不好,只有我活着,我羞愧啊!我是他的排长没有把他带回来,是我的责任啊!&ot;
老人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情,慢慢地冷静下来,王东红的父亲看着我说:&ot;你也不要太难过,战场的事情我们清楚,不是你的错啊!是他没有与我们父子母子相聚的缘分啊!他走了是他命短,只能怪他没有福分,既然现在他的魂回来了,我们做老的也不能亏待他,尽管他在烈士陵园,毕竟没有回家啊!我们就在祖坟里面再安葬他一次吧。&ot;
葬礼
面对老人如此难能可贵的理解,我们无言以对,在老人的盛情邀请下,我们留下来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参加了按照会泽风俗准备的王东红的葬礼。
葬礼相当隆重,一口柏木的黑漆棺材只把王东红烈士的军装作为王本人装在里面;由王东红烈士仅4岁的侄子作为孝子端着灵牌;根据风水先生的安排,棺木启动的时候,如泣如诉的唢呐声再次呜咽地响了起来,鞭炮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仿佛战场的喧嚣一般。
村子里出了个功臣,不是亲属的群众流淌着对英雄崇敬的泪水自发地走出家门,哭着数落着王东红烈士的好处,加入到送葬的队伍。
整个葬礼按照风俗在悲哀的气氛中完成,我们用木板临时赶制了一块墓碑,立在烈士的坟前,以寄托我们的哀思。面对昔日战友最后的栖息地,我缓缓地脱下军帽,立正,向着墓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久久不肯放下,那战斗中的一切,王东红的笑貌,一一闪现在我的眼前……
民政局的同志看到烈士家中的贫寒,特意批准从烈士亲属慰问金中补助烈士亲属人民币1000元,那时牺牲烈士的抚恤金是每位500元。我们凑了200元钱交给老人作为一种敬意,老人硬是拒绝,我们趁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钱压在烈士的灵牌下面,当我们把部队的慰问品及心意送达给老人的时候,老人再次哭了,哭得很伤心,但是他们坚强地说:&ot;谢谢政府,谢谢部队,政府这样对待我们,我们没有什么说的,王东红死得值!&ot;
我们走了,王东红的双亲及亲属把我们送出很远很远,临分手的时候,他的双亲再次拉住我们的手说:&ot;你们回去好好地打击敌人吧!你们不要管我们了,他的哥哥及弟弟妹妹会照顾我们!&ot;
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责怪,听着如此理解的朴实话语,我们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
7攻打194高地
他站了起来,结果被远处的敌军击中了左侧大腿的根部,受伤后他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说:&ot;完了!完了!&ot;
卫生员替他进行了包扎:&ot;你没完!没有伤着要害,会好的,等会儿就会把你抬下去,你安心养伤吧!&ot;
他还在说:&ot;完了!完了!&ot;
连长问:&ot;什么完了?&ot;
他几乎是哭诉:&ot;我第一天就受伤,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战斗了!我不能为国家尽力了!&ot;
(作者风牌)
天空终于有些发白了,能看得出人的影子和地形的轮廓,我不知几点,虽然戴着手表,但我根本无法看清时间。那是一款重庆钟表厂生产的&ot;山城表&ot;,没有夜光。就是有火光我也会忘记看表,毕竟那是在激烈的战斗中,是让人大脑高度紧张的场面,道理很简单,就如同我们现在的人在过马路的时候,没有谁会在路中间去系鞋带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几个小时的战斗没让我们感觉到任何疲劳。按照经验估计,应该是快到7点了,虽然我们没有按照上级要求拿下整个滩头阵地,但主要的控制点被我们掌握,就剩下最后一个山头--194高地。
作者:和平
194高地是我们攻击的滩头阵地中最后一个高地,距离248高地大约800米左右,中间有一个小无名高地,194高地的山下就是公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现在它就在我们的眼前,山上长满了杂草和低矮植物,能看见越军在山腰上挖战壕时留下的一圈黄土,显然战壕边上没有经过很好的伪装。战壕里没有任何动静,它静静地横在距我们有两三百米的前方。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战斗,敌军不是被我们打跑,就是被我们堵在洞里消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剩下的山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大家都这样想着。
&ot;102,102,报告你的位置,报告你的位置!&ot;电台里不断传来营指挥所询问位置的指令。
&ot;105,105,我们已到达248东南无名高地,248东南无名高地!&ot;战斗打响后,我们的通话已全部改成了明语通话。
&ot;令你部快速前进!迅速占领194高地!迅速占领194高地!&ot;步话机里又传来上级催促的指令。我们迅速向194高地搜索前进,距离虽然不远,但都是一人高的飞机草,我们担心隐蔽在飞机草中的敌人,非常谨慎地搜索前进。
幸运的是,在我们的前进中没有遇到任何来自越军的抵抗,194高地就在我们前面近百米了,我们不用费什么劲就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