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能,&ldo;珍妮弗答道。阿伦觉得珍妮弗好像有些恼火。&ldo;他只不过受了些惊吓,精疲力竭了。不过我们还是得送他去医院。&rdo;
&ldo;用我跑去叫救生队吗?&rdo;彼得问。
阿伦端详着周围的树丛、异龙、受伤的陌生人、彼得手中的武器和附近的蛋巢,他不想再让其他任何人看到这一切,最起码现在还不想。
珍妮弗用镇定的目光看着阿伦,他们互相注视着,理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她说:&ldo;不,彼得,我们能抬动他。我已经把流血最严重的伤口止住了,我们小心点他的肋骨就行了。其他部位没有骨折,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明显的内伤。要是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可以把他抬到阿伦家,回去后我就可以帮他把其他伤口擦洗一下。&rdo;
&ldo;就这么着。&rdo;阿伦同意了。他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暂时可以保守秘密了。&ldo;彼得,帮我一把。&rdo;
好在阿伦父母这周恰好不在家。要是他父母在家的话,肯定不会支持他们的,他妈妈一看到他、珍妮弗和彼得从树林里抬回来这个人马上就会去叫警察。即使他妈妈不叫警察,他爸爸也不会听他们作任何解释,肯定会马上通知当地政府的。
而卡尔爷爷则不会这样。卡尔&iddot;科菲尔德一向都很有主见而且性格古怪,有时候他的爸爸对他也会感到局促不安。
卡尔爷爷帮他们把陌生人放在自己的床上,他们兴奋地告诉了他所发生的一切,卡尔爷爷什么也没多说。他和蔼地看了看阿伦、陌生人以及征得靠墙放着的那件古怪的武器,点了点头。他们说话时,他轻声地补充几句,要他们解释清楚些。
&ldo;你们说的是异龙……恐龙蛋,是吗?&rdo;
等他们讲完后,阿伦说道:&ldo;你不相信我们,我并不觉得奇怪,其实我也不相信,像这种荒唐的事……&rdo;他差点儿笑起来。
他爷爷冲他缓缓地一笑,侧身走到床脚。
阿伦看着卡尔爷爷走路的样子心里感到很难受。近几年爷爷患了关节炎,再不像以前那样瘦小结实了,再不像以前在农田里劳动、在仓库里修车时的那个样子了。现在卡尔爷爷行动迟缓,走起路来小心翼翼。有时当他觉得没人注意时,他眼角和嘴边的皱纹会因为疼痛而变得更深。
&ldo;我没说不相信你,孩子。&rdo;他的声音和他的举动一样缓慢、谨慎而小心。&ldo;不管我怎么想,你们带回了证据,似乎能证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rdo;他冲床上的那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珍妮弗正给他擦洗伤口,他还是昏迷不醒。&ldo;珍妮,小医生,你的病人怎么样了?&rdo;&lso;
珍妮弗站直身,把遮住眼睛的头发向后拢了拢说道:&ldo;得送他去医院,需要给他的肋骨拍x光,缝合头上的伤口,还得检查一下是不是有别的问题。&rdo;
&ldo;不,&rdo;声音是从床上传来的。他们都转过身。陌生人睡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是深棕色的,眼白布满了血丝。&ldo;我不去医院,不要告诉当地政府,我必须得找到他。&rdo;
他声音低沉,有气无力。虽然他说的是英语,但喉音却很重,他们谁也不会这么发音,得仔细听才能理解他的话。
卡尔爷爷问:&ldo;你必须找到谁?你叫什么名字?&rdo;
这个人摇摇头,想坐起来,珍妮弗示意他别动。还没等她扶住他,他就倒回到床上。
&ldo;太累了……&rdo;他的双眼突然睁得大大的,万分惊恐,&ldo;那只恐龙……&rdo;
&ldo;它倒下了,死了。&rdo;阿伦告诉他。
陌生人闭上眼睛,问道:&ldo;我在哪儿?&rdo;
&ldo;格林镇,&rdo;珍妮弗告诉他。陌生人没有反应,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她又补充道:&ldo;伊利诺伊州。&rdo;
陌生人没吭声,阿伦以为他又昏迷了过去。过了会儿陌生人用嘶哑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ldo;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一切。&rdo;
他们等他再说些什么,可他却没吱声。他脸上的皱纹慢慢地舒展开了,可眼睛却仍然紧闭着,他的胸部缓慢地起伏着。
&ldo;也许他睡着了。&rdo;珍妮弗说。
卡尔爷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边注视着这个人一边抚摸着下巴。&ldo;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珍,我们该尽快送他上医院,对吧?&rdo;
珍妮弗耸耸肩说:&ldo;我不这么认为,科菲尔德先生,他呼吸正常,失血也不会引起什么大问题……&rdo;她把给他擦脸的毛巾拧干,在牛仔裤上擦干手。&ldo;不过我也不是医生。我……我真不知道。如果他有脑震荡,那么他睡觉就意味着情况很严重。&rdo;
卡尔爷爷冲她笑了笑说:&ldo;我明白。听着,你们在这儿陪他呆一会儿,我去查看一下,然后我们可以去叫县治安官泰特来。&rdo;
他走出房间。过了会儿,阿伦听到后面的纱门碰了下门框。阿伦隔着窗户看到爷爷小心翼翼地穿过草坪,向山谷和树林走去,他笑了。阿伦转过身看到陌生人正在盯着他们。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阿伦又问。
那人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在琢磨怎么回答,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说道:&ldo;特拉维斯。&rdo;
&ldo;特拉维斯,就叫特拉维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