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你,&rdo;指挥官说,一边发出信号,要召回部队,&ldo;我们将在午时撤回。你当然希望我的部队行军前呆在谷地里。&rdo;
&ldo;这是自然的啦。&rdo;
&ldo;你是说从这儿到大海之间没有肥沃的地区了吗?&rdo;
&ldo;我以名誉担保,据我所知是没有了。英格兰已经资源殆尽,没有价值了。我敢说你自己的国家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rdo;
&ldo;哦……先生,我可以坦白地说吗?&rdo;
&ldo;当然可以了。&rdo;
&ldo;我们不是被随意派往各处的,我们是最后一批白俄罗斯帝国的部队。五个月前,我们给打败了,被逐出了莫斯科。我认为新政府非常热衷于搞孤立,我敢肯定,他们不会支持其它什么东西。现在在德国,除了被击溃的几个军官控制的一些地方外没有政府。这些地区是作物害虫和疾病病菌没有侵袭到的地方,这些军官各自割据的地区四周是焦土地带。我们曾企图在巴黎建立家园,从这儿到巴黎有两个星期的路程,但那儿除了饥饿外一无所有。我们还曾想过到达海岸线,希望饥饿线还没到达那里。&rdo;
&ldo;它们已经到那儿了。&rdo;
&ldo;为了你的缘故,我真感到遗憾。&rdo;
&ldo;你现在要去哪儿?&rdo;
&ldo;我也说不准,但有位流浪者跟我说过也许在意大利会有这样的地区。我们一直都不依靠土地生活,我们这样子还能挺下去。我们似乎都对士兵病有免疫力,我们都应为此而庆幸。去年在莫斯科发明了一种免疫血清,我们都做了注射。&rdo;
&ldo;我相信你能在意大利找到这种地方,&rdo;中尉伸出手,对他说。
&ldo;祝你走运,&rdo;俄国人说。他鞠了个躬,转身走了,经过参谋和卫兵面前。他的部队都在谷底等着他呢,他们带上了他们的随身细软。
中尉站在高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又恢复了他的精神头,在全队走了一趟,像任何一位指挥官一样高兴。因为他选定了地势,进行了那最基本的一点点战略、战术的较量,结果发现他的人都干得不错。
那天下午,俄国人走了之后,中尉的部队开始品尝起胜利的果实,他们全旅都贪婪地吃着高傲的鲍尔杰做的滴着油的烤马肉。
第三章
第四旅靠吃俄国人的东西一共度过了四个整天。这种生活并没有多少奢华值得炫耀,但总比在墓穴般的古堡中刮出那二年前的面包屑要好得多。很明显,俄国人曾在东方遭遇并击溃了其他部队,因为他们的储备中包括一种树皮和野麦做成的面包,这是罗马尼亚部队才有的东西。另外,还有阿尔萨斯士兵用某种树根调出来的一种酒。还有一些很明显是在已为人遗忘的补给品堆里所找到的一些备用的紧身短上衣和大衣。这些东西,尽管略有霉变,又有虫蚀,可还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因为它们那种淡黄褐色,这种颜色与即将来临的秋天的颜色搭配得恰到好处。可是到第八天结束时,全队的人都开始显露出阵阵不安的迹象。
当日益增多的雁群开始南飞时,人们仰卧着,要么伤感地凝视着碧蓝的天空,要么寂寥地数着飞雁。
中尉在一块断裂的钢筋水泥石板上踱着方步。他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可以俯瞰谷底的古炮台的一部分。因为,有了新式的大炮,即便是弹药不足,部队已不必再害怕敌人,可以享受日光的照射了。中尉的耳畔自然也回荡着预示初冬的雁鸣声声。
沿着炮筒慢慢爬动,最终从那上面掉了下来的毛毛虫长着黄褐色的窄小的彩环,这清楚地预示着要有一个严酷的隆冬,就连蜘蛛也帮忙证实了这一点。
今天,中尉脸上找不到一丝笑意,这是极为罕见的。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又使他的严肃平添了几分。人们轻轻走来,并不滞留,又蹑手蹑脚走过去。炮手们沿长满野草的墙垣凹入处静静地坐着。中尉在旁边时,他们都故作端详皮靴的样子,只有当他走开时,他们才抬头瞥一眼他。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逐渐来临的冬天并不好熬,主要是要经得起挨饿。他们曾经在基本完工只是没有顶盖的教堂里挤做一团,节俭地咀嚼着埋在那儿的食物……
可是这些食物储备没能维持多久,那时候的德国人视食物要比荣誉还重要,他们仍在进行着对法国皇帝的零星袭击,还没有对自己的民主是否会获成功确信无疑。全队人马行进到那座有教堂的小镇时,总共还有四百一十二人。
冬天的脚步匆匆,大家现在都感受到了它的来临。他们渴望地朝南方望去,期盼着中尉能留意到这一方向,多希望中尉没有走其它方向的念头。
要不是碰到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是不会打搅中尉的,毛基躲得远远的。可当他们看到有个人绕过岗哨,正想方设法接近中尉,要与中尉搭讪时,他们都感到很吃惊。
几个人上前抓住了他,他却傲然地走了过来。如果不是处于这样特殊的处境,他也许还是个滑稽可笑的人物。他是个强有力的壮汉,那公牛般的肩膀上长着一个粗大而又多毛的头。他身上紧绷着件披肩,一般人穿的话要到脚跟,可穿在他身上才到大腿跟。他头上戴着顶装饰有羽毛的歪歪帽,腰间佩着把宝剑,胸前佩带足有两英尺长的花哨的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