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锁潼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阳平关……、葭萌关、瓦口关、出汉中北进的武关……。”已经与各路将领汇合到一处、纵马在黄河南岸的中原大地、战驹的周朝环绕着王赞、赵染、毛宝、恒温等重要将领的我,边驱马缓缓而行、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喃喃叨咕出声。
我陷入沉思中仿佛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也引起了一直以来对待我恍若父执一样关怀的、紧旁着我纵马缓缓而行的王赞的注意。起来在人的思维意识中,有些只能是用感觉、而无法用语言来清的东西在人的潜意识中会潜藏得很深。就青州集团来,虽然在我不在时由祖逖主掌着所有的军政要务,虽然智谋深远的王猛也可以代我处理、并作出很多具体的决策。但就隐含着的个人威信来,其实还是要数几乎是把一生都交给了苟氏家族的王赞。无他,原因其实也就是因为王赞几乎等同于了我的父执。打一个不该打的比喻:如果我发生了意外,肯定最后一票决定青州集团归属方向的人乃是忠厚、老成的王赞。
隐约听到我的喃喃自语,侧首看到我有些迷茫的状态,王赞忍不住关切的问到:“少主可是心中又有所思?又是潼关、又是武关、阳平关的,可是有心对关中和汉中用兵?如果有此心,之前就不应该放弃故都一线哪?”
王赞的问话惊醒了沉思中的我,转首望着王赞,我仍然有些沉浸在思绪中的缓缓到:“欲速则不达呀!就仅河北的石勒所部就不知我等何时才能铲除了?何况尚有窃据平洲(辽西、辽东、北韩)的鲜卑慕容氏这只潜藏的猛虎啊!至于鲜卑的段氏、拓拔氏,亦不容视也!豺狼当道,觊觎我中原大好河山的蛮夷何其多也!唉!”
听到我情绪有些悲戚的感慨,纵马跟在我马后的思维缜密的恒温忍不住插言到:“大将军所言确乃实情,我等亦是任重而道远。然恒温听大将军之前言中之意,似乎并非此因也?”“呵、呵!元子之思何其缜密也!”我哑然失笑的赞许了年轻的恒温一句,才接着到:“众位将军当知:我中原大地是西高东低,自古以来也一直是北强而南弱;三辅、汉中乃龙兴之地。安总感觉我青州有偏居一隅之忧啊!由西向东顺势而下;由东击西,逆势而行。由北功南,势不可挡;由南逐北,举步维艰。此就是苟安的心中之忧也!可是,我等现在因态势已成,却无任何的余力去经略关中、汉中。故而,安心中才一直无法释怀。”
望着我紧锁着眉头绞尽脑汁思虑着的样子,王赞脸上出现了有些痛惜的表情到:“如果少主想兵进关中、汉中,王赞虽然知道乃是孤军深入的过于行险,但王赞亦愿为少主分忧而再所不辞!”
“王将军不愧是安的父执之辈也!”我脱口赞许着王赞的同时,也边思虑着、边缓缓地到:“趁乱抢占关中、汉中,最低也要抢占汉中、适时的经略巴蜀。看来此任非王将军莫属也!……”
我摇手止住了还没等我把话完、就要开口应命的王赞接着道:“不过,强力的进军由于诸般条件均不具备实乃不智,乃是自取其败也!智者所不为。正途不通,就当剑走偏锋!待王将军回到徐州略作安顿后,可安排麾下的才略之士暗中先行潜入汉中秘密发展势力。据安此次深入伪汉境内暗中访查、估测:伪汉不久之后很可能会有大变!待大变到来时,潜藏在汉中之人可趁机起事,而王将军亦要加派精骑予以适当的支援。好在故都一线我等已可来去自如,只要翻越过伏牛山脉就可赶到汉中。据汉中而近窥关中、巴蜀,再从东西两路夹击伪汉,我等大事必成矣!然所遣之人则必须秉性坚韧、多谋善断方能堪当大人哪!”
“恒温不敢妄自菲薄的欲建不世之功。大将军何不把此任委予恒温?”我的话刚刚完,纵马跟随在我身后的恒温已经高声的开口请战。我回首意味深长的瞥了恒温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到:“此事、此事,委元子有些大材用也!苟安对自身的识人之明颇为自负。多日的与元子相处下来,非安恭维元子,以安观之:元子实是才略超绝。如果此刻尚显年少的元子此后多多加以历练,必将成为一位不可多得的上将之才也!世上之事实难完全的遂人所愿。而潜入汉中之事成败参半,如果元子担此任而稍有不虞,岂不令安失去了一位绝佳的臂助?此事万万不可!”
大摇其头的否决了恒温自请潜入汉中的要求的我,其实有些话也并没有向恒温全部的出。由原历史恒温的所行所为可以提供佐证!由于恒温在为人秉性上偏于强硬、独断,其实由他前往汉中暗中发展势力并不太适合。秉性上十分自负的恒温,如果前往汉中暗中发展势力,就他不善于接受别人意见这个弱,就有可能造成他自身的万劫不复。即使是他前去后会有所成就,一旦在他的努力下形成了一定势力后,很难他不会脱离我的控制而独断专行?如果那样,反而会影响到我的总体战略规划。
因而,我宁可委托虽然在谋略上稍逊、却宛若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似的王赞去负责全面的调度,也不会把这个责任托付予恒温。尽量的回避麾下所属的弱,尽可能的发挥他们的长处,这是一个上位者所必须具有的素质。
“对了!”对恒温解完我的想法,适当的对恒温给予了较高的评价之后,我转头对另一侧的赵染到:“如果王将军所委之人有所作为,那一旦发动之时,前往增援、及后续主持大局就要劳烦赵将军了!”辛辛苦苦的率健卒潜入伪汉境内暗中保护我的赵染,因自己的惯性思维所致,一时大意令我在河东遇伏,虽然我并没有对他过一句埋怨的话,但对于已经成名多年的当世有数的悍将赵染来,其内心里自然是很难原谅自己。因而,听到我又把这样一项重任委托给他,马上就神情一震的高声的答到:“主公放心!赵染绝不会有负主公的重托!”
其实,我之所以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赵染去进行后续的具体实施,主要还是在尽量的发挥赵染本身所具有的优势。多年征战在关中、河东、故都一线等地的赵染,对中原西部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及其的熟悉,选取他来作为具体的实施者乃是理所当然。
但赵染同样也有他的弱,那就是赵染有时过于的粗心、大意。因而,我也就旁敲侧击的告诫赵染到:“蛮夷势盛!而我等抗胡之士却显得有些稀少,安不想麾下可以担当大任之人稍有不测。故而,赵将军此后行事之时,亦要心谨慎的三思而后行。”到为止即可,已经年过四旬的赵染,对他啰嗦过头儿也难免会引起他的反感。
我同样也没把曾经联络西疆双雄共同谋夺关中的事告诉王赞和赵染。这本就是我预布的驱虎吞狼之策,借以来消耗各个胡人势力的实力;无论是谁胜谁负,都会取得两败俱伤的效果,只要挑起胡人部族之间的争斗就可。安能把光复大计寄予在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