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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她老是把血淋淋的赤熊可怜地喘息的模样,看成是茂痛苦得乱翻乱滚的身影。

烟柳家里有一位姓齐藤的老人当管家,因为碰巧不在,便由三谷挂电话向警察署报案,请求他们寻找茂。

警察署方面回答说,将派负责这类案子的警察前来。可事情谈完刚挂上电话,电话铃又尖利地叮铃铃响了起来。

还在电话机跟前的三谷重又将听筒拿到耳边,只应对了二三句,他的脸便刷地失去了血色。

&ldo;谁?哪儿来的?&rdo;

柳倭文子不安地气喘着问。

三谷手接着送话器转过脸来,却又犹豫不决,似乎很难开口。

&ldo;怎么了?不要紧,你快说呀。&rdo;

柳倭文子催道。

&ldo;真有点耳熟,真的,是你的茂自己打电话来了。可是…

&ldo;嗯?你说什么?茂打电话?他还不知道怎样打电话呢…我听听着,那孩子的声音我是最熟的。&rdo;

柳倭文子跑到跟前,从犹犹豫豫的三谷手里夺过了听筒。

&ldo;暧,我,能听见吗?是妈妈呀。你是茂吗?你在哪儿?&rdo;

&ldo;我,不知道,是哪儿。不知道,有个叔叔、在边上,险很怕人,吓唬我,什么都不让我说……&rdo;

声音突然断了。好像是那个可怕的叔叔突然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

&ldo;啊,真是街哇。茂,茂,快说,快,是妈妈呀,我是妈妈呀。&rdo;

耐住性子喊了一阵子,不一会儿又听到了茂的不连贯的声音。

&ldo;妈妈,把我赎回去吧。我后天、晚上十二点,在上野公园、图书馆后面。&rdo;

&ldo;哦?你说什么?你旁边有坏人,是他叫你这么说的吧?茂,只一句,只一句就行了,告诉我现在在哪儿?说,在哪儿?&rdo;

然而,对柳倭文子的话,孩子简直像聋子一样置若罔闻,又接着说出了不像孩子说的可怕的话;

&ldo;妈妈如果,带十万块钱、到那里去,我就能回家。十万块。不是妈妈,不行的呀。&rdo;

&ldo;晤,知道了知道了。茂,放心吧,一定教你。&rdo;

&ldo;要是报告警察,就宰掉你的孩子。&rdo;

啊,怎么回事?&ldo;你的孩子&rdo;不就是指正在说话的茂自己吗?

&ldo;快,回答。不回答,就让你的孩子吃点苦头。&rdo;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孩子&ldo;哇&rdo;地哭叫起来。

恶魔的情焰

多么残忍的行为啊!诱拐少男少女,以此勒索钱财的犯罪案件屡有传闻;可是,叫被拐骗的孩子自己说出恐吓的话,让母亲听他凄厉的哭声,以此来刺她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恶魔的新花招。

然而,对柳倭文子来说,比起憎恨恶魔的行为,她倒更为茂在电话机前,说着可怕的恐吓的话那种莫可名状的恐怖处境而神魂颠倒,她分不暇顾,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两手紧抓电话机,惟恐听漏对方的话。

&ldo;茂,不哭。你说什么妈妈都听,对钱什么的决不吝惜。告诉边上那个人,就说我知道了。嗯,知道了。不过,对他说,一定要真地把茂还给我。&rdo;

于是听筒里又响起了孩子无动于衷,像背诵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

&ldo;这边,一定。你那边,刚才说的、如有一点违背,就要、宰掉茂。&rdo;

电话喀啦一声挂上了。

纵然是六岁的幼儿也一定懂得他说的是多么可怕的事。逼他那样无动于衷地说出那些话的恶魔的恐吓是多么强烈,想一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在三谷及奶妈阿波、女佣人等安慰哭倒在电话机前的柳倭文子那当儿,所属的警察署来了一位任司法主任的候补警部和一名便衣警察。

&ldo;这是常见的诡计。没什么,不必准备什么钱。拿着个报纸包或别的什么,到约定的地点去看看,把孩子换过来,其它的,警察署会办好的。当然要抓住罪犯。只是,我们一开头就去的话,会打草惊蛇,罪犯会溜掉。所以你要假装成遵守对方的提议,没带警察,是独自把钱带去的。我曾经就用过这个办法,把犯人骗过来,成功地把他抓住了。&rdo;司法主任满不在平地侃侃而谈。

&ldo;可是,犯人也许要当场查看那些钱,如果他发觉是假的,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粗暴的举动?&rdo;三谷担心地问。警察笑道:

&ldo;有我们跟着。现场埋伏几名警察。在万一之际,从四面八方冲过去,不容分说地把他抓起来;况且,对于犯人来说,孩子是最重要的人质,因此即使这一计划失败了,他也断断不会加害于孩子的。毕竟勒索钱财这已是前一个时代不新奇的作案行为了,在如今还玩这种把戏的家伙实在是个蠢贼,大概可以说,用这种手法成功的先例历来都很少见。&rdo;

结果商定,当夜让七八名便衣警察事先在现场附近森林的暗中潜伏起来,表面上由柳倭文子只身前去赎颌茂。于是三谷过于担心柳倭文子的安全,又提出了一个更为奇妙的方案。

&ldo;柳倭文子,把你的衣服借给我,我化装成你去吧,我曾经演过学生戏里的旦角,连戴假发我也十分娴熟,毫不费力。那是在漆黑的森林里,尽可放心地骗他,而且,只要我去,就是动起武来,也要把茂接回来。让我去吧,你去,我总觉得很危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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