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这边的工作虽然不及重案组辛劳,但终归是侦办案件的职能部门,缺一不可。
郝彦励正在愁如何安排人手应对接连发生的大案,倪可一开口却又提了事假申请。
恋爱中的女人,全部心思都在未婚夫的身上,郝彦励能够理解,但无法赞同。那份申请搁置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捱不住倪可的耐心与恒心,郝彦励在右下角盖上签章,没好气地祝他们假期愉快。
这个赌气般的祝福,一语成谶。
不太平的假期里,乌夜啼庄园里接连发生的命案,倪可被嫌疑人掳走囚禁,楚秦率领的重案组办事不得力,所有事情都给郝彦励的心里添堵。作为资深法医,他必须履行职责,而作为师父,他时刻为倪可悬着心。
直到沈傲珊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郝彦励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拆散他们俩?你怎么会……”郝彦励拒绝了沈傲珊的提议,“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老话你是听过的,造业的事,我办不到。”
“他们仅仅交换了订婚戒指,没有举行仪式。”沈傲珊叹口气,“没有您说得那么严重。”
郝彦励仍然不能认同,亦不想参与其中,“可可的性格,比较倔强。如果你不能劝服她,硬是逼着两人分手,恐怕啊,适得其反。”
沈傲珊固执己见:“您看不出他俩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吗?我只有可可一个女儿,平时宝贝还来不及,而那个臭刑警,满脑子查案,连我女儿的安危都不顾。换位思考,要是您,会放心把孩子交到那种人手上吗?”
“我了解楚队的为人,他绝不是你口中描述的那样不负责任。”郝彦励说,“庄园的现场,人员众多,环境复杂,他肯定是受到了其他的干扰,才没有保护好可可……”
“算了!对牛弹琴——”沈傲珊冷笑几声,起身告辞,“你真是书读得太多脑筋迂腐,这种事情,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我这亲妈,先翻脸当一回后妈吧!”
郝彦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起应该劝沈傲珊三思而后行,但沈傲珊早已扬长而去。
不出半天工夫,郝彦励正在处理乌夜啼庄园案子后续工作,突然接到了沈傲珊打来的请假电话,说是要带着倪可赶回G市老家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医院开具的请假条交给了大门口的门卫,她们就不进来打扰,准备直奔机场。
闻此言,郝彦励连忙冲到了重案组办公室,不由分说地拉住楚秦,往门口方向跑。
楚秦倒是个清醒明白的人,知道肯定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也不多问,跟着法医前辈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传达室。
不待喘口气,郝彦励连忙问道:“刚才白法医把假条放在这里了是么?”
值班民警点点头,从窗口递出来一个粘贴严实的牛皮纸信封,“对,她们是让我转交这个给您,盛老师。”随后,值班民警瞅了瞅伫立一旁的楚秦,遗憾地摇头,“楚队,白法医本来还要让我给你带个话的,不过被那个凶神恶煞的阿姨拽走了。”
“她们走了多久?”郝彦励问。
“六七分钟的样子。”值班民警说,“估计这会儿坐的出租车该开上机场高速路了。”
楚秦望着门外,看来追上去阻拦倪可离开已不可能。手头还有两件案子的线索要分析讨论,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他朝郝彦励礼貌地道声谢,转身走了。
“你……”郝彦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却也无计可施,眼睁睁瞧着那挺拔瘦削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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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师父为两个年轻人关系修复做过的努力尝试,倪可毫不知情。
此时,她满心期待着楚秦飞来G市,与她一同度过假期的最后三天。
她想陪他到处转转,指给他看就读过的学校、每天上学放学都会路过的小吃店、常去避暑纳凉的森林公园,当然还有她最观赏落日的源河堤坝。所有她生活过的痕迹,她都想邀请他一起去感受和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