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缓缓合拢的一刻,安安手一松,轻飘飘仰天倒在被子堆里。
她又梦见张起灵了。
不同于以往片段式的回忆,她看到的,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张起灵。他那么笔挺地站在她的病床边,低头问她:&ldo;那个吊坠,还在吗?&rdo;
安安摇头。虽然是在梦里,她的思维却很清晰。她清楚地记得,吊坠被她送给若白了。
张起灵明显地怔了怔,然后,朝着她笑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而那笑容里,充满了不明意义的悲伤。安安看在眼里,莫名也跟着感到难过。
&ldo;决定了吗?&rdo;张起灵无声地摇摇头,没头没脑地问她。
&ldo;对,决定了。&rdo;虽然不太清楚他问的到底是什么,安安还是点头应下。
&ldo;那好。&rdo;张起灵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身形顷刻间融化在一片迷雾中。
再也不可捉摸。
安安伸手掩住脸,没有声音地开始哭起来。
安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一旁捧着脸颊发呆的范晓萤。
眼睛微微有点酸涩,安安伸手,下意识地揉了揉眼。
范晓萤察觉到她的动作,大呼小叫地跳起来:&ldo;安安你醒了!昨晚你发烧,在梦里一直哭,真是吓死我了!&rdo;
发烧……梦里哭……接连不断的关键词就那么一个个地漂浮在空中,然后肆无忌惮向着安安脑门上砸,砸得她有点懵。只能睁大眼睛满脸茫然。
范晓萤一边念叨一边忧心忡忡地用手试探过她的额头,脸色十分的不好。&ldo;糟糕,还烧着呢!这退烧针打了怎么一点用都没有?&rdo;
退烧针?安安陡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偏过头。
果然,病床头是架起的吊瓶,长长的管子连接的针头一端刺入她的手背,让她难以动作。
安安有些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转而询问地看向范晓萤。
&ldo;安安,你别怕,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小感冒和体力透支而已嘛。&rdo;范晓萤完全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笑容灿烂着安慰她。
安安静默地垂下眼帘,配合地点点头。
‐‐原来,若白并没有说出她真实的病情,大家还不知道……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