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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阮之拿回医院鉴定有孕的报告,心乱如麻。如果是普通的小家庭,得知这样的消息,应该是欢天喜地吧。可是他们不行。

阮之知道傅长川从未打算要孩子,可这个意外之后,她还是试着想要让他接受。

她有信心,哪怕孩子出生就带着有缺陷的基因,可她一定会做一个乐观坚强的妈妈。

那个晚上等到傅长川回来,阮之忐忑不安地把报告递给他。

他看完,沉默不语地回望她。

阮之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歉意,莫名地有些不安。

她酝酿了一下午,正要开口,傅长川沉声说:&ldo;我知道了。&rdo;

她&ldo;哦&rdo;了一声,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头发乱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鼻尖都是红的。那个瞬间,傅长川忽然有一点动摇,他知道她是个多倔强的女孩,她决定的事,其实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她都不会放弃。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略有些干涩:&ldo;阮之,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孩子,建议我们不要留。&rdo;

阮之秀眉一扬,她知道他会这样答复,可她并不害怕,孩子是她的,没人可以夺走。

可是,现实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ldo;上个月你感冒低烧过,还记得么?&rdo;傅长川轻声说,&ldo;你吃过两天的药,药里的成分或许会影响到孩子的神经发育,他们不建议保留孩子。&rdo;

阮之一时间就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她后退了半步,跌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喃喃地说:&ldo;可我……只吃了两天。&rdo;

傅长川蹲在她面前,视线恰好与她平行,声音温柔,却又克制着痛意:&ldo;小之,我们……不能拿孩子的一生做赌注。&rdo;他黯然垂了垂眼眸,&ldo;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一出生,就和别人不一样。&rdo;

隔了许久,她终于抬起眸子看他,声音带了哭腔:&ldo;可是,这个孩子没了,我是不是以后都没机会当妈妈了?&rdo;她伏在他肩膀上大哭,&ldo;你说过的,你不想要孩子的。&rdo;

大概这就是被哭得心碎的感觉吧。

傅长川身子僵直着,头一次不敢伸出手去回抱她,是啊……他不想要孩子,从来都不想要。或许现在安慰她最好的一句话是:&ldo;我们还年轻,未来还能再要一个健康的孩子&rdo;,可他怎么能说呢?他的血液里就带着残缺的因子‐‐他的孩子,天生就不会健康。

她细碎的哭声仿佛一把小小的刀子,正一点点凌迟他的心脏。可此刻言语匮乏苍白,他只能摸她的头发,轻声说:&ldo;对不起。&rdo;

抱着痛哭的年轻女孩,傅长川头一次对自己的婚姻有了动摇。

钱?物质?在健康和完整面前,这些又算什么?

是他太自私,明知自己能给她的这么少,却还是不肯放手。

这个晚上,她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依旧红肿着,脸色看上去很糟糕。可她穿戴整齐,带好了所有的资料,说:&ldo;我要去医院。&rdo;

那种表情,不是傅长川第一次见到。

在她拦了飞机之后,他去接她出来,她也是这样,虽然狼狈,可是一张脸干干净净的,满是倔强。

傅长川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陪着她跑遍了容城的各大医院,医生们的建议很一致,因为她服用药物的关系,极有可能对孩子的发育造成影响,建议人工流产。

阮之想过,如果有一个医生告诉她没有关系,她也会选择坚持。

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

大概,这就叫做绝望。

她还记得自己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自己的掌心,说:&ldo;好,我去做手术。&rdo;

手术安排得很快,隔天就进行。

进手术室之前,傅长川问医生:&ldo;可以陪我太太进去吗?&rdo;

医生犹豫了下,可当他准备就绪的时候,阮之在床上看着他说:&ldo;我不用你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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