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起身不觉得,多走几步,这才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我问:&ldo;我是不是瘦了,怎么感觉轻飘飘的?&rdo;
惠子以为我还在发烧,于是伸手往我额头上探了探,&ldo;你这是大病初愈的缘故。&rdo;说着又上下打量我,&ldo;不过也是瘦了,先前经常见面不觉得,现在见你穿的这么少,一下子就把你暴露了,跟个骨头架子似的。&rdo;
我现在发觉惠子说话的感觉也变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余岁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年轻人说话。
&ldo;你已经睡了三天了&rdo;惠子说。
我牵着她的手往隔壁房去,母亲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我正要喊她,惠子把我拦住:&ldo;让她睡一会儿,你妈妈这些天也太累了,你不知道这一个月前半个
月她一直在忙锦源那边的事,后半个月一直在给你找医生想要治你的&ldo;失忆症&rdo;,这几天你住院了,她又寸步不离的守着你,还有你父亲,你家里面来消息说你父亲小店子里出了点事要她回去帮忙,你不好她就没有办法安心回去给你父亲帮忙。&rdo;
&ldo;嗯&rdo;我应了一声,坐在床边看着我的母亲,心里突然生了许多感慨。
我刚坐下她就醒了,好像母女之间有心电感应似的。
我想起以往回家里住的时候,当天晚上我想着明天中午想吃的菜,神奇的是我并未告诉她第二天中午她总能把我想吃的端到我面前。当时我既觉得吃惊又觉得好笑,母亲说她是我肚子里蛔虫,这些根本不算稀奇事儿。
还有得知锦源出事那会儿,母亲先觉性似的不等我打电话把这个噩耗告诉她,她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她那几日总是睡得不好心神不宁,问我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第二日她就买了火车票过来了。
现在想来,有时候血浓于水的奇妙感应还是不得不信的。
&ldo;小惠,你醒了?&rdo;母亲见我过来就要起身。
惠子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给我也倒了一杯。
这个丫头读书时是那样眼高于顶飞扬跋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这样心细体贴了。
又或者她早就变了,长大了成熟了,只是这些年我心思全放在锦源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
只有我还跟读书时一样,男孩子的性格,粗心毛躁又幼稚。
&ldo;妈,你歇会儿。&rdo;我帮她把枕头在背后垫好,她就半躺半坐跟我说话。
她问:&ldo;你现在感觉怎么样?&rdo;
她一边说一边皱起眉毛,从前没觉得她有这个习惯,这句话也没有什么令人皱眉的理由,现在仔细端详她是真的老了些,说话不自觉皱起眉毛,脸上皱纹似乎也深了一些。还有,她好像黑了一些,
我记得以前她穿着白毛衣脸似银盘,现在她也是穿着一身白毛衣,脸上却是暗沉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