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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大家点头不已，都说皮市长的意见非常正确。现在社会上这种功那种功，都贴着科学的标签，神神秘秘，形形色色，真真假假，流派纷呈，的确很让人迷惑。是该慎重啊！

陈雁这么久一直不怎么掺言，这会儿她出来岔开话题，说：&ldo;皮市长，我们今天有幸同您在一起，非常高兴。您可不可以同我们照个相？&rdo;她歪着头，笑起来嘴巴像一弯新月。朱怀镜心想这女人真的漂亮！他原来一直心仪这个女人，这是他多年的内心秘密。但自从头一次同她接触后，他对她的感觉就不太好了。但这女人真的太漂亮了，那腰段，那脸蛋！朱怀镜望着皮市长，想看他怎么回答这女人的要求。皮市长的目光在陈雁脸上游移片刻，长者一样慈祥地笑道：&ldo;小陈呀，你的嘴巴可真甜哟！今天可不能让你采访我呀！要照相，当然可以。来吧来吧，我们照个相。&rdo;

大家就你望我，我望你，不知皮市长这是叫谁照相。陈雁从包里取出照相机，说：&ldo;老袁，你先同皮市长照个相吧。&rdo;皮市长仍坐在沙发里，袁小奇忙站到皮市长身后，一手扶着沙发。陈雁便咔嚓起来，闪光灯令人目眩。吴运宏、苟名高、舒杰、方明远、朱怀镜几人也依次同皮市长照了相。陈雁给大家照完，就高举着相机说：&ldo;请哪位给我照照？&rdo;朱怀镜本想替她照的，却一犹豫就忍住了。方明远便接过了相机。皮市长站了起来，微笑着四周望望，见那面墙上挂了幅山水，就说：&ldo;这里吧，高山流水，好背景啊！&rdo;

照完相，方明远就问皮市长：&ldo;今天您忙了一天了，还没停过。是不是休息了？&rdo;

&ldo;是啊，休息了皮市长。&rdo;朱怀镜也说道。

皮市长这就打了哈欠，说：&ldo;好吧，休息。走吧！&rdo;方明远进里屋取了皮市长的包提着，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跑去开了门。皮市长笑着扬扬手，出门而去。吴、苟、舒三位也夹了包，扬扬手，随在皮市长后面。方明远朝朱怀镜说声走，朱怀镜就招呼袁小奇和陈雁，说道走。一行八人鱼贯而行，神情严肃。在楼梯转弯处，朱怀镜望望前面一溜儿微微后倾的背脑壳，猛然想起《政府工作报告》中说的&ldo;人士&rdo;。这些衣着考究、步态斯文的人可能就是人士吧。

下到大厅，方明远问朱怀镜是不是回机关，回去的话就一同坐车走。朱怀镜说明天一早退房，今天再在这里住一晚吧。于是朱怀镜同袁小奇、陈雁站在门口，目送皮市长他们上车而去。

这时，宋达清才跑过来，问：&ldo;怎么样？&rdo;

朱怀镜忙回头道歉：&ldo;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等在这里。皮市长今天很高兴。&rdo;

宋达清说：&ldo;没什么哩，我们有时执行任务，晚上在外面潜伏，一蹲就是大半夜哩。&rdo;

已是零点过了，宋达清还提议是不是找个地方玩玩去。朱怀镜念着玉琴，就说太晚了，改天吧。三人就分手。朱怀镜转身才走了几步，袁小奇又叫住了他。他站住了，袁小奇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ldo;我想了想，还是同你说说。我今天注意看了皮市长的脸相，他前程不可限量。可他说不信这一套，我就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了。&rdo;

朱怀镜笑笑，说：&ldo;他已是这个级别的官了，前程已不错了。你这不等于白说？&rdo;

袁小奇却很是认真，说：&ldo;我还预测了一下，他最近有大喜事，喜从天降。信不信由你，你先记住我这话，看到时候是不是应验了。&rdo;

宋达清和陈雁站在那里朝这边张望，不知他俩在这边说着什么神秘的事情。朱怀镜只好说：&ldo;好吧，我记住你的话。不过你也记住我的话，你刚才这话只能对我说，不能同别的任何人讲，同他们俩也不可以讲。你答应吗？这事关领导的形象问题。&rdo;

袁小奇说道好吧，两人就分了手。朱怀镜一路上却总想着今晚不知皮市长是不是很高兴。袁小奇有意不和皮市长的东风，最后又有意让皮市长和了牌，这就玩得有些过分了，有自恃高明的味道。皮市长显然很敏感，好像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在玩。朱怀镜注意到了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隐隐露出的愠色。他想如果真的让皮市长不高兴，费了这么多手脚引见袁小奇，就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

玉琴早睡下了。朱怀镜进洗漱间洗了脸，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拨了方明远的手机：&ldo;明远吧，对对，是我。你休息了吗？打搅你了。路上皮市长说什么了吗？&rdo;

方明远说：&ldo;皮市长很高兴，对袁小奇很有兴趣。&rdo;

朱怀镜道：&ldo;哦，高兴就好。我告诉你，我们分手后，袁小奇把我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皮市长最近有大喜事，说什么喜从天降。&rdo;

&ldo;他不要乱说啊！&rdo;方明远说。

朱怀镜说：&ldo;我已交待他了，不让他再同谁说这话。他答应了，我相信他做得到的。&rdo;

听说皮市长今晚真的很高兴，朱怀镜也就放心落意上床睡了。

国画

作者：王跃文

十五

朱怀镜回办公室上班几天了，好像不太习惯，坐了不久就想打瞌睡。《政府工作报告》发下去征求意见去了，在家没有多少事。他随意浏览着《参考消息》，见上面登了一则奇闻，说是国外有一对夫妇，男的身上带有很强的辐she，女的身上带有很大的电流。这对夫妇走进商场，里面的电器会全部烧坏。他们无法正常地生活，只好被隔离在一家研究机构里。朱怀镜看完这则报道，自然就想起了袁小奇，说不定这人真的有特异功能。那天晚上打麻将，袁小奇真的很神。如果是道听途说的，他也许不会相信。

这时刘仲夏微笑着进来，将门轻轻虚掩了。朱怀镜就猜到刘仲夏一定是有什么神秘的事情同他讲了，就客气地请他坐。刘仲夏在他对面的桌子前坐下，身子尽量往前面倾着，轻声道：&ldo;怀镜，刚才人事处裴处长他们找我，主要是了解你的情况。&rdo;

刘仲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着朱怀镜。朱怀镜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头不禁一喜，背膛上发起热来。却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着哦哦，等待刘仲夏接着说下去。一边又拉开抽屉，拿出香烟，递给刘仲夏一支，自己也衔了一支。

刘仲夏将烟点了，深深吸了几口，说：&ldo;怎么你也抽上了？&rdo;朱怀镜笑笑，说只是偶尔抽抽。刘仲夏这才说上正题：&ldo;怀镜，同你共事这几年，我对你很了解，也很佩服。裴处长他们了解得很细，我也就全面而客观地介绍了你的情况。&rdo;

朱怀镜一脸真诚，说：&ldo;很感谢你。说真的，这几年是我工作最愉快的几年，这主要是同你合得来。&rdo;他私下却想，自己这几年是度日如年！

刘仲夏谦虚了几句，又含蓄道：&ldo;今后不要忘记兄弟们啊！&rdo;

刘仲夏没说破，朱怀镜也只得装糊涂，含混道：&ldo;我俩永远是兄弟啊。&rdo;

刘仲夏笑笑，说当然当然。两人就暂且避开这个话题，天南地北扯着谈。正扯着，电话响了，朱怀镜一接，竟是李明溪，他便笑着骂了起来，说：&ldo;你这疯子，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失踪了呢！去北京了吗？哦哦，回来了？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