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在小美家陪了一夜。吴心美不哭不闹也不说话,陆子峰百般解释讨好甚至诅咒发誓,人家都不抬眼皮。
陆子峰觉得如果吴心美把他痛揍一顿他还心里有底。可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倒叫他心底生出无边的恐慌,怕小美一时钻了牛角尖,开口就要和他分手。
他本想以后就驻扎在吴心美家了,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擦地,外加笑脸迎送,用彻底的劳动改造来争取宽大处理。可现在公司正要进入一个关键时期,他也不能为了讨好媳妇就不尽这份责任了。毕竟,他最低谷时,是申凯拉他一起搞了这家公司,他不能对不起申凯的信任,不能让为他们打工的同事衣食不保。
陆子峰跟申凯申请周二一大早出发,这样他还能有时间把小美这边安排好。
周一下午,申凯让陆子峰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资料。
陆子峰中午饭也没吃,更无暇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埋头忙到到下午四点,才收拾东西回家。
他把出差的行李收拾好,放到自己的车上,开车去了小美家附近的华人超市。买了两大包食材到了吴心美家,她还没有下班。
小美家的钥匙早就给了她一把,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兴奋得按着吴心美亲了良久,最后姑娘挣扎着说喘不过气了,他才罢手。
他那天太高兴了,有了她家的钥匙等于吴心美已经承认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是她吴心美的男人了。
陆子峰认为男人和男朋友有天壤之别。男朋友可以只有肉体关系而没用精神上的共识,可男人既代表了身体的归属,也涵盖了精神层面的依赖与信任。姑娘在认定了一个人时会和闺蜜说这是我男人,而不是男朋友。
如今,陆子峰用这把来之不易的钥匙开了那把锁,可却见里面一片狼藉,远不是自己早上出门时的样子。
陆子峰把地上的桌椅扶正,摔碎的花盆撒出的土用笤帚扫干净了,连碎玻璃碴都用手仔细捡起来了。可看到卧室里自己的衣裤和洗漱用品被扔得满地都是,陆子峰突然没了力气。
他把自己的一半家当往吴心美这儿搬的时候,吴心美嘴里说不要他来占她的自由空间,可手里却很快把他的东西和她的摆放在一起,每件衣服还用衣服架挂好展平,那一摞崭新的衣服架看上去还都是新买的。
如今,那些衣服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一副被弃之如敝履的落魄样。
垂头丧气了良久,陆子峰还是把东西捡起来,一一归位,把卧室用吸尘器吸得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陆子峰换了家居服,把吴心美的熊宝宝围裙戴上,开始给她做饭。
一只跑地鸡熬汤,一条新西兰羊腿烧烤,西兰花洗净准备蒜蓉,做上米饭,陆子峰开始和馅包馄饨。
他知道吴心美这几天一定心情不好,食欲也不佳,所以他打算包一百个馄饨冻在冰箱里,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她饿了起码可以就着鸡汤煮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馄饨。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一切都准备好了,吴心美还没有回来。
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小美公司很少加班,六点半从公司出来,就是堵车也该到家了。
会不会是她心里有事,开车跑神,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她一气之下抛下他抛下工作,远遁到其他地方了?
陆子峰现在看不见吴心美就会胡思乱想,一个七尺汉子爱一个人爱到这么患得患失,他知道自己这是没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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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心美下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城里瞎逛。
初到悉尼时,她曾经在唐人街的饭馆里当侍应,后来因为老有男顾客要她电话,接她下班,她就换到市中心海湾边的鱼市场去卖鱼。
女孩子爱美,一般都不愿意在腥臭的鱼摊工作,可鱼市场给的薪水高,来买鱼的又是女多男少,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