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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环视店内约有三十个席次的桌子，其中有一半坐着客人。感觉像夜猫族的学生、喝着酒的上班族和从事夜店服务业的女性客人占大多数，在这个时间完全没看见携家带眷的客人。吃吃喝喝或是聊天谈笑，每个人的举动都像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我并没试图在他们之中找出绑架犯的一员，或是伪装的刑警身影。与其在那里归类全部的客人是属于哪一边，倒不如好好享受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从被带到用刺铁丝网包围的空地将青鸟发动开始，终于可以品味眼前不再有人监视着自己的解放感。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几分钟。

十一点过后不久，店内收银台附近的电话铃响了。刚才那位服务生制止了同事，立刻自己跑向收银台，他将柜台里的电话接起听筒靠到耳朵旁。他马上回过头看看我，微微点点头做了个暗号。我捻熄香烟站起来提着小旅行箱迅速赶到收银台。我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听筒，把发话口按在自己的胸前捂住。

&ldo;对方是怎么称呼我的?&rdo;

&ldo;他说请叫渡边先生过来。还说是那位拿着砖红色旅行箱，刚刚才进来的客人。&rdo;

&ldo;是听起来像男人一样低沉的女人声音吗?&rdo;

&ldo;没错，就是那种感觉。&rdo;

我致谢。等服务生离开后才对着话筒说道：&ldo;喂……&rdo;

&ldo;好慢啊!侦探先生。&rdo;又是之前打到事务所找我的那个声音。

&ldo;请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rdo;

&ldo;在三分钟之内，请你移驾到隔着一条街的斜对面，有一家同样的餐馆&lso;sunnyside&rso;。&rdo;

&ldo;车子要怎么办?&rdo;

&ldo;当然是开过去啦!因为接下来的移动地点未必这么近。不过如果你跑得比车子还快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rdo;

&ldo;如果开车的话，三分钟以内太勉强了‐‐&rdo;

&ldo;好了。&rdo;她用严厉的声音打断我的话。&ldo;如果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到时候&lso;sunnyside&rso;那边接起电话的服务生说&lso;没有看见这样子的顾客&rso;然后挂断电话的话，交易就此取消。&rdo;

&ldo;为什么要这么赶呢?&rdo;

&ldo;并没有特别赶。我有计算过时间，是刚刚好来得及的‐‐假使你不给警察留下什么口信，或是玩弄多余的策略。&rdo;

&ldo;不需要担那种心。警察在人质平安返回之前是绝对不会插手的。&rdo;

&ldo;你是叫我相信你说的话吗?在你说这些无用的废话时，已经过了一分钟了哦!&rdo;

我控制住怒气。&ldo;预备开跑的手枪鸣声不是还没响吗?&rdo;

&ldo;请稍等一下。&rdo;她叫住我。&ldo;我想让你的工作更有乐趣。&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把装有六千万的旅行箱放进青鸟的后车箱。不必上锁，离开车子的时候也不必随身带着。明白了吗?&rdo;

&ldo;怎么可以这么做?那可是六千万的巨款。要是有专以车上财物为目标的盗贼或是小偷出现的话也所无谓吗?&rdo;

&ldo;已经正好过了一分钟了!&rdo;对方什么也没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我叫来服务生，把咖啡和没吃的三明治结完帐之后飞奔出餐馆。到了停车场打开青鸟的后车箱，将旅行箱投进去。滑进驾驶座位，不耐烦地发动引擎离开停车场。进入环八大道的车流里约三十秒后，在通往久我山方向的道路交叉路口号志变化之前，紧急地强行做了u字型回转，反向开回环八大道。

把青鸟停在&ldo;sunnyside&rdo;的停车场上，一跑进店里，收银台旁的粉红色电话就响了。一个可能是经理、身材短小的中年工作人员和我，就像竞争一垒垒包的投手和击球员似的奔向电话前。我在那位工作人员拿起听筒之前快速地对他说：&ldo;如果电话是要找叫渡边的话，我就是。&rdo;

他和电话中的对方交谈了两、三句话后，回头看着我。&ldo;对方说请转接给从&lso;老虎王&rso;过来的渡边先生。&rdo;

&ldo;对了!就是我。谢谢!&rdo;我接过听筒时也在他手里塞进一张和刚才相同的纸钞。反正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点东西吃，我不希望待会儿走出店里时引起什么小纠纷。

&ldo;是我。&rdo;我向电话里的对方说。

&ldo;好像赶得上。你知道&lso;佛洛客斯&rso;吗?&rdo;

&ldo;知道!&rdo;我边回答边叹气。

&ldo;那家店的肉类料理非常好吃，如果你不是素食主义的话，我强力推荐。就在&lso;佛洛客斯&rso;，五分钟以后。&rdo;电话挂断了。

在那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我被迫在荻洼到高井户间环八大道周边的夜间餐馆和速食店之间，像只小白鼠一样的奔波。从&ldo;佛洛客斯&rdo;到&ldo;快乐魔儿&rdo;，从&ldo;斯卡依拉克&rdo;到&ldo;尼兹&rdo;，再从&ldo;麦当劳&rdo;到&ldo;艾尔美食家&rdo;。

警察看到我最初由&ldo;老虎王&rdo;移动到&ldo;sunnyside&rdo;的举动，似乎从某种程度上了解绑架犯的意图。他们好像采取慎重的搜查措施，但我不太清楚他们的动静。唯一可以作为线索的是，我没再看见那台前保险杆弯曲成&ldo;へ&rdo;字型的宅急便小货车。是因为在这个时间出现宅急便小货车会太过显眼吗?还是小货车根本是个错误的线索?到底哪一个推论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