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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书记说,高老呀,太费心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些事务主义者,每天忙些俗务,连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哪里还做得了学问?就不要安排我们当什么名誉理事了。无功不受禄嘛!要安排,也先考虑我们省委高副书记。高副书记的理论水平是很高的。

高步诚马上说,我们准备聘请高书记担任名誉常务理事,请代为转达!

书记听高步诚这么说,就不再说什么,就问这两天会开得怎么样,生活还好吗。又笑着说,下面那些人,是很偷懒的。这两天见我和市长忙,没过去,说不定就会偷jian耍猾偷工减料。无非想省两个钱,归根结底还是不讲政治。又对市委赵秘书长说,中午过去,看看宾馆的接待工作做得怎么样!

金不换马上说,宾馆工作做得很好,一如既往。

书记说,一如既往就好!

又说,高老难得来,中午就不要回宾馆了,就在我这里吃个便饭,喝点小酒?

高步诚说,中饭就不叨扰了,宾馆伙食不错(当天中午果然大改善)。我今天来,除了看望书记,表达我们学会的一片诚意外,也还有一件小事,想请书记帮我拿个主意。接着,就把皮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第37节:高高的树上(37)

书记好像早已听说过此事,并不怎么吃惊,而是平静地对高步诚说,高老,不是我驳您的面子,这件事,我其实帮不了忙。您说的那家报纸,不是我们高州的。就算是,我也不好干预太多,是不是?现在中央一再强调反腐败。既要反政治腐败、经济腐败,也要反学术腐败!就连我这个市委书记,也要接受舆论监督嘛!我要是搞腐败,媒体要曝光,还不是得让他们曝?我看这样吧,回头我给宣传部交代一下,让他们加大力度,多对学会的活动做正面报道,您看行不?

高步诚就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说不下去,只好打道回府,另想办法。

第一件事就是设法搞掂媒体。本来,甭管开什么会,宣传舆论工作从来就是重要的一环。你想,百八十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能解决什么学术问题?也就是过年放鞭炮,花钱买个响罢了。要是不响,这炮不就白放了?所以,善于组织会议的,一定把招待媒体当作头等大事来抓。高兴学学会也一样。不过这次又有些特殊。因为高州方面很热情,说媒体的事情他们包了,并派了专人负责。地方政府既然大包大揽,学会这边也就乐得偷闲。现在看来,地方上的话并不负责,也靠不住。他们只有在书记市长出席会议的时候,宣传工作才抓得紧,此刻却又撒手不管了。因此回宾馆的路上,高步诚就对金不换说,求人不如求己,这是个教训。以后,宣传舆论方面的工作,绝不能靠别人,得靠自己。

金不换说,是。其实我们也安排了专人负责的。

高步诚问,谁?

金不换说,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

高步诚说,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管事?

金不换苦笑说,不是停职反省了么?

高步诚就说,扯淡!停什么职,反什么省!赶快把他们找来,工作!

金不换就去找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其实,让这俩小子停职反省,实在是便宜了他们。本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秘书处平时屁事没有,忙就忙在开年会。哪一次年会,这两个不得忙个脚不沾地?这下好了,关在房间里,反省,其实也就是整天睡觉、看电视、谈女人,包括和那些到他们房间来聊天的代表谈(石敢当的故事就是这样传出去的)。饭,是送到房间来吃的。虽然有点送牢饭的感觉,但因为是在宾馆里,又可以理解为星级酒店的送餐服务。惟一的遗憾,是不能出去泡妞。两个想,不泡就不泡,省点力气!所以,当金不换来找他们时,两个还不想动弹,都说不行不行,我们的错误还没做结论呢!

金不换平时和他们是笑骂惯了的,就一个屁股上拍一巴掌,说,做个狗屁结论!赶快起来,去找记者,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第38节:高高的树上(38)

奔波儿霸却慢悠悠地说,来得及吗?

金不换说,怎么来不及?

霸波儿奔就拿出一张纸说,您看看这个。

金不换一看就急了。原来,就在他和高步诚去见市委书记的时候,皮革抄袭剽窃一案已经在会场上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在网上看到了消息(不少代表都有笔记本电脑),就下载了,就复印了,就一传十、十传百了。金不换傻了眼,就一面吩咐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赶快去找记者,别让他们再在媒体上曝光,一面心急火燎去见高步诚。

十六

高步诚倒是十分镇静。他明白,纸是包不住火了。惟一的办法,就是变被动为主动。因此他决定,在下午的会上,公开讨论这件事。

在高步诚看来,皮革的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葫芦瓜一伙一定会大做文章。不让他们做,是不可能的。你什么时候看见猫儿不吃鱼?不让大家议论,也是不可能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是堵不住的,只有疏。与其让大家私下里嘀咕,不如干脆挑明了公开讨论。葫芦瓜他们能干什么?无非上纲上线,抓住皮革的辫子不放。那么,与其他们抓,不如自己抓;与其让他们上纲上线,不如自己上纲上线,把皮革骂个狗血喷头。自己这边把话说尽、说绝,葫芦瓜他们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就算他们再说,也没力量、没味道、没意思了,就会引起别人的反感了。别人就会说,你们什么意思嘛!赶尽杀绝呀?一棍子打死呀?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自己难道一句都没抄过别人的?皮革不就是参考、借鉴、引用了别人的一些成果又忘了注释说明吗?就值得这样大做文章?别有用心吧?帮派斗争吧?有什么背景、预谋已久吧?等等,等等。中国学术界,有的是这种糊涂虫,也有的是这种糊涂官司。

那样一来,问题就变了,事情就弄复杂了,目标就转移了,注意力就分散了,水就搅浑了,就没有人在意皮革是否当真抄袭剽窃了,自己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当然,高兴学里有没有学术腐败,就没人管没人问了。不但皮革能逃过一劫,高兴学也能避免灭顶之灾,而且,还不会被人认为是包庇纵容。

高步诚的算盘打得很如意,却没想到结果完全两样。

首先是皮革的态度大出意料。下午的会上,皮革衣冠楚楚,端坐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无论高步诚组织的批判火力多猛来势多凶,他都不反驳不辩解,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这种态度,可以理解为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可以理解为好汉做事好汉当,但大多数代表显然作第二种理解。本来,大家私下里的看法,是认为皮革的错误比石敢当的大。石敢当所犯,不过&ldo;风流罪过&rdo;。男人嘛,谁还没有点拈花惹糙的心思?只不过有人敢有人不敢,有人被捉有人没被逮住而已,值不得小题大做,顶多只能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谈起来,大家还是起劲的)。抄袭剽窃就不一样了。那是做贼,最为学术界所不齿。然而,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皮革的表现比石敢当好。石敢当出事以后,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大家就有些看不起。皮革一不躲闪,二不辩白,三不还手,就让人觉得像条汉子。大家就有些同情,甚至有些敬重。再见发言的人一个个慷慨激昂,一副学术警察架势,好像天下皆浊,惟有他们独清,世人皆醉,惟有他们独醒,就更是看不下去。慢慢的,就有人开始替皮革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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