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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苍月帝执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ldo;修涯倒是有口福了。&rdo;

凤浅歌轻然一笑，话是如此说，她却从未替修涯煮过茶。

&ldo;修夫人得空，也到凤栖宫传授本宫一二可好。&rdo;容妃浅抿了口茶，秀眉微扬出声道。

苍月帝微讶瞥向容妃，真难得还有人能让她说这么多话。

凤浅歌淡然一笑：&ldo;容妃娘娘过谦了，浅歌也只是粗浅茶艺。&rdo;看来是不将她拉去凤栖宫不心甘吗？

容妃默然轻笑，望向苍月帝：&ldo;这盏茶，皇上可品出了什么？&rdo;

苍月帝抿了一口，刚毅的唇微扬：&ldo;朕在宫中喝的茶不少，唯有今日这茶喝得最舒心。&rdo;

沉默片刻后道：&ldo;这茶，妙在三品。&rdo;

&ldo;三品？&rdo;容妃执杯喝了一口，淡眉微扬：&ldo;哪三品？&rdo;

&ldo;一品浓香，初尝虽涩口留余香，令人回味。二品雅致，婉约绮丽，隽永幽长，沁人心脾。三品淡若细水，悠远绵长。唯此，方能悟其蕴。&rdo;苍月帝眉眼间似带几分悦色，这茶明显是很得他心。

容妃侧头望向凤浅歌：&ldo;修夫人呢？品出什么了？&rdo;

凤浅歌怔愣，谁知这一盏茶还惹出这么些问题来，而此时帝妃二人皆望着她，她却不能不答，垂眸望着杯中起伏沉寂的茶叶，淡然一笑道：&ldo;人生如茶，心境如水。&rdo;

&ldo;好一个人生如茶，心境如水。&rdo;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三人不由寻声望去，一袭蓝衣锦袍的萧天痕正大步而来，身旁一袭雪衣明亮的男子面目冷峻，目光掠过三人似有微动。

苍月帝见两人来，微一怔，便道：&ldo;老四，十二，来了也一道品一番修夫人的茶。&rdo;目光掠过凤浅歌与萧飏间。

两人落坐，萧天痕倒是毫不客气，端茶便牛饮一杯。凤浅歌垂眸斟起一杯，默然放于萧飏面前。

苍月帝眸光清锐，望向一旁面色无波的女子：&ldo;修夫人倒与朕说说，这人生如茶，心境如水是何意。&rdo;这是个聪明玲珑的女子像极了容儿，如今的凤浅歌，修涯，萧飏，似又在重演着他们曾经的人生，让他不禁忆起曾经年少轻狂的岁月。

凤浅歌垂眸望着杯中，缓缓道：&ldo;第一道茶，茶香四溢，茶叶浮沉，茶色浓酽，其味苦，如少年。&rdo;

萧飏凤眸微眯，望着杯盏中起伏的茶叶。凤浅歌继续道：&ldo;第二道茶，茶水交融，柔美清润，茶叶悬浮，若起若伏，甘醇芬芳，如中年。&rdo;

苍月帝眸光微动，低眉敛去眼底神色，问道：&ldo;第三道茶如何？&rdo;

&ldo;第三道茶，茶香渐淡，暇思绵远，茶叶静止，安谧超然，绵绵不绝，便是老年。&rdo;凤浅歌一脸淡然缓缓说道。

一盏茶，便品尽人的一生，道尽一生沧桑。

容妃沉吟片刻，出声问道：&ldo;修夫人……是这茶，还是这水？&rdo;

凤浅歌抿了口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无尽苦涩：&ldo;我愿是这水，而不是茶。&rdo;她宁愿一生净如水，静如水，不愿作这茶，一生起伏沉寂。

萧飏薄唇微抿，心底却暗潮汹涌，明知不该进来的，看到她进了园中久不出来，便不由自主随了进来。这一句人生如茶，心境如水，仿似道尽了她的一生。

这一刻，他隐约感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面前这个他所深爱的女子。

苍月帝瞥了眼萧飏的神色，浅抿了口茶，望向凤浅歌道：&ldo;果真是个灵慧剔透的女子，说得好，人生如茶，需经世事，方可成器。&rdo;

&ldo;皇上谬赞了，茶归茶，人生归人生，这些不过是茶余笑谈而已。&rdo;凤浅歌淡然一笑，自始至终目光都未敢触及对面的人，她怕那一看，便抑制不住心底肆意涌动的狂澜。

萧天痕牛饮一杯，开口道：&ldo;皇祖母到了澄月殿，请你们过去。&rdo;

苍月帝起身与容妃一道离去，茶斋中便剩下他们三人，萧天痕望着相对而座的两人默然起身走开，他就不懂这样利用四哥的女人，四哥为何还要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