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乐还不晓得两人撞一块儿那短短几秒间发生了什么事,边想也顾忌着女孩儿的颜面不好拿出来说事,便乖乖闭着嘴任由于锦乐带着走,打算直接上门道歉赔礼,结果人影都没见一个,隔壁店前就剩下钱妈妈一人,说钱晓珊一回来就钻阁楼去了死活喊不下来。
于是道歉未果的二人只能先回于家店铺,于锦乐话还喊了一半:“妈,隔壁钱晓珊也进鮀……”
话音未落就看见于妈妈拿着一把大剪子对着于锦遥的鸡窝头就要下去。
他们吓得魂儿都飞了,飞奔上前夺下大剪。
“妈?!”
“阿姨!”
小姑娘虽然经常顶着鸡窝头到处熊,但皮归皮,应该不至于到要出动大剪子一把咔嚓掉的地步啊!
于锦遥泪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们,嘴巴扁得都要赶上外头街边卖饺子的老太太了。
“大哥……边想哥哥……”
啜泣声又再次爬着音阶从小渐变到大,于锦遥原本就大的眼睛一个眨动,泪珠子哗哗地往下掉,刚才估计是哭得狠了,这会儿重新续上,居然还带着小小下的一抽一抽。
于妈妈这一剪子没下去不止还给俩误会她的孩子抢走了剪刀,这会又看到自家小女儿委屈得理直气壮,一下就气笑了。
“哭哭哭,现在‘资’(知)道哭了?皮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掉眼泪呢?”边想一出现于妈妈就自动换切语言,地方口音依然浓重如昔,她戳着于锦遥脑袋瓜就是一阵戳,又回头对他俩说,“你们‘寄’(自)己过来看吧,除了剪掉我也不‘资’(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两人凑近一看,才发现于锦遥乱糟糟的头发正中楸成一团,上头粘着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正是这个鸟窝发型的罪魁祸首,而且不上不下,正好卡在耳朵高度的位置上。
口香糖黏糊糊地把那处头发糊成了团,如果不及时处理,波及的范围会越来越大,所以刚才于妈妈想要一剪子下去的做法是最省事省时的。
但这一刀真要剪下去,于锦遥头发就立马缺上一角,甚至单凭想象,都能想得出那是个狗啃出来的惊人效果。
于锦乐哭笑不得,抓着她那撮缠成一结的头发摆弄了几下,也是束手无策,“你嘴馋就嘴馋吧,连头发都这么好吃啊?”
边想看到那位置也是顿时哑了,“粘住发尾还好,可这是正中间呢,一剪子下去该有多丑啊!”
小姑娘再没心没肺,也是个晓得要留长发扮靓靓的小女孩儿,乍一听听到边想那个“丑”字,感觉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顿时伤心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是李哲弄的……”她一边哭得“嗬嗬”地抽着气,还不忘一边控诉告家长,本来刚才已经被于妈妈训斥完停下了,这会儿见到自家大哥和边想哥哥,突然就又娇气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名字一听就是男孩子的名字,她家边想哥哥第一个跳起来给出了反应。
“小遥被男孩子欺负了?!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坏啊!走!咱不剪了,边想哥哥带你报仇去!看看他家长怎么说!!”
他把小姑娘拉了过来,一副气急了不管不顾的样儿牵着她就要往外冲,还不忘保留“罪证”用来投诉。
她亲妈和亲大哥被边想的激动模样唬得一愣一愣,还是于妈妈反应得快,及时把他们拉了回来,“小想快回来!别听她乱说!”
然后瞪了自家小女儿一眼,“你怎么不‘缩缩’(说说)你‘寄’(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才被人糊口香糖的!”
于锦乐往椅子上一坐,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来,他就知道自家小妹没可能无缘无故受人欺负。
这小姑娘凶悍得一副嗓子就能嚎出几公里远,单凭声波攻击就能嗷倒一片儿,又自小跟着于锦安作天作地地闹,从无数实战交手中自学成才地学会了各种必杀绝招,可谓魔攻物攻兼修ax,谁敢惹她?
边想一脸懵逼,不大相信眼前这个小小的小姑娘身体里蕴藏着那么“恐怖”的力量,感觉三观受到了挑战,智商也被羞辱了一番。
在他眼里从来只有小姑娘被人欺负的份儿,哪有干翻男孩子的能耐?就算别人家小姑娘有这能耐,那也绝对不会是于锦遥,她在他眼里就从来是软萌可欺的小白兔,虽然皮了些,但也是皮得可爱的那种,怎么可能欺负男孩子呢?
边大班长丝毫没有滤镜甚厚的觉悟。
被人围着问,于锦遥纵然脸皮再厚,也不好睁眼说瞎话,于是用力吸了吸鼻涕,一边心里发虚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还不忘眨巴两下眼睛对她边想哥哥扮可怜博取同情分,“下……下课的时候……我……我……我把他推进……女生厕所去了……”
边想蹲下身问她,“你推他他就拿口香糖糊你啊?”
他还天真以为就是小孩儿玩闹那样小小地推一下。
她把脸蛋擦出了红红的泪痕,小声说,“厕所地上是湿的……他直接摔进去了……”
边想呆了呆,抬头看向于妈妈,“这是打架了吧?”
于妈妈也是很无奈,“‘系’(是)啊,那孩子摔了一身,‘信’(幸)好也没受伤,就是浑身都是地上的污水,爬起来就打架了,可说是打不过这小妮子,又给推回厕所了,回头就吐口香糖报复了。”
自家小孩儿先犯熊惹祸,于妈妈哪怕再气在学校也得忍着赔笑脸道歉,回头到家了再关起门来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