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于锦乐说,“你真要理由我可以给你很多个,而且个个都让你没法反驳,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没想过要把它带回家养着。”
他每天课业繁重自顾不暇,只能匀出少得可怜的那么一丁点儿时间给它,小白平日的小傲娇其实能让他在很大程度上松一口去,让他有理由不跟它太亲近是因为猫的本性薄情。可偏是这次小白突如其来的示好主动让他全然慌了神,他的拒绝是下意识的,可拒绝之后又架不住罪恶感重重。
会不会觉得他很无情?他没敢问出来。
他此时的心情应该跟当时的小白有异曲同工的微妙,既想遵从自己的内心跟边想坦白真实想法,又怕他的评价会令自己无法接受。
“好吧。”边想听完倒是没那么一回事似的,耸了耸肩,“这已经是最大的理由了。”
犹豫了会儿,于锦乐还是问出了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无情?”
边想“啧”了一声,“是不是我谴责你的话,你心里会好过一点?如果是,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谴责一下。”
末了评价一句,“真是有病,神经病。”
于锦乐对他的回答挺意外,但是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问,“不是,你就不觉得那种情形……小白还特意把自己整理得漂漂亮亮,那么郑重其事……”
大乌鲨在“汇文阁”门口停下,边想顺手在于锦乐头上扒拉了一下,“你这样就跟有女孩儿单恋你找你告白,你明明不喜欢对方还非纠结着是否辜负了她一样——你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养它,就不要给它希望,比如因一时心软把它带回家养几天再把它赶出来,那样才是禽兽。”
钥匙往半天一抛,他回头看着于锦乐说,“以后加倍对小白好点就是了,别纠结这种问题,反正你自己都有答案了,你不可能把它领回家。”
于锦乐皱着脸,“小白怎么能跟人比啊?女孩儿被拒绝了至少还有家可回,小白就一流浪猫,它能躲哪儿去啊?而且我要怎么加倍对它好?喂它更多吃的吗?那天过后它都不怎么理我了。”
边想无语,“小白是很讨人喜欢,也很聪明,但是人的心里头都有一条界,它已经不知不觉触碰到你的界了,所以你的拒绝很正常。”
就像他以前对翁琳是好,但是也是有界的。
同样的道理而已。
最后他总结:“你这什么榆木疙瘩脑袋?还真在这问题犟上了?真非要我给你几拳骂你几句才会舒坦吗神经病!”
第35章王大番薯的春天
是的,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事是那么的神经病——
就好比前两天还扯着边想说放假在家无聊要去打球的王志超,此时正牵着一位个头十分娇小玲珑的女生从“文汇阁”里走出来。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虽然手里牵得紧,但明显两人都有点羞涩,并且全部注意力都粘对方身上了,要不是边想直接长腿一跨挡在前面,估计能直接把他俩大活人给无视过去。
边想迎上去的同时眉毛挑高成交了一个三十度锐角,神情夸张口气做作地“哟——”了好长一声,那声调还坠着个尾巴尖带了个勾,调笑意味再浓不过了。
王志超给了他一下,大大方方地介绍,“我女朋友,张琪。”
边想长臂一伸勾上王志超肩膀,对着那女生露齿一笑,“你好,我是边想,这位同学好面生,不是我们学校的?”
也不知道是天生个子矮小还是年纪太小尚未发育完整的缘故,张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娇小,尤其往体育生的王志超隔壁一站,看起来是大番薯旁边搁着个粒花生米,可怜透了。
王志超嘿嘿一笑,“是我们学校的,初二,你当然面生。”
纵然边大班长再是神通广大,也没可能认遍全校的人。
边想神情浮夸地骂起了臭流氓,“你个禽兽!连初中生都不放过!”
虽然初二跟他们只相差了两岁,但是在他们眼中,初中跟高中之间存在一道分水岭,把两个学部分成两个明晃晃的对比鲜明的年龄层,一个代表着成人,一个则象征着刚小学毕业不久的小孩儿。
自家兄弟居然把魔爪伸向祖国的花苗,简直禽兽不如!
王志超翻了个白眼,直接送他一根中指。
于锦乐朝他们笑笑,就当打招呼了:“你们好。”
随后抓起一脸不淡定的边大班长往里走,“我们先进去买东西,你们别理他,玩你们的去。”
边大班长这边还在呱噪地“禽兽”个不停,恐怕他都忘了自己也曾经是“禽兽组”的一员——他初二就跟翁琳一起拍拖了,要说年纪小,那时候他俩还都是小屁孩子呢!人家王志超他们至少现在也有个“大人”了。
这人怎么脸皮就这么厚,能这样说王志超呢?
“这家伙前几天还跟我说放假无聊,结果你看,现在倒嫌我碍眼了。”他感慨之余又将愤愤不平发泄了一通。
于锦乐:“换做我也会觉得你碍眼。”
人家小两口一看就知道是新搭伙的小情侣,彼此还羞涩着呢,却冷不防被他们撞破,能不嫌弃吗?
边想瞪眼,“我怎么就碍眼了?”
于锦乐:“碍眼还能为什么的啊?你这人真没自觉。”
然后就不理他了。
边想此人,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就是锲而不舍,问题没得到答案,他就拎了个购物篮亦步亦趋地跟绕着于锦乐转,将苍蝇功发挥了十成十的功力,一路“嗡嗡嗡”地一直重复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