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很抱歉,&rdo;罗蕾尔说,但她也为自己感到抱歉。那小盲女已经接受她为母亲;她不需要接受第二个。她由完全清醒了,所以觉得很害怕‐‐非常害怕。要是这个女孩要倾倒出一大堆灾难电影的焦虑,那么她不想站在这个女孩的&ldo;垃圾车&rdo;后面。想到这儿,她又露齿而笑;她就是禁不住。这是最大的怪事。确实是。
&ldo;我也抱歉,&rdo;贝莎尼说,&ldo;但是我想,现在不是为此事费心的时间,是吗?&rdo;
&ldo;我想也许是。&rdo;罗蕾尔说。
&ldo;在那些飞机场电影中,驾驶员不曾失踪,是吗?&rdo;
&ldo;就我所记得的,是这样。&rdo;
&ldo;现在几乎六点钟了。还有两个半小时。&rdo;
&ldo;是的。&rdo;
&ldo;但愿世界还在,&rdo;贝莎尼说,&ldo;这样就可以重新开始了。&rdo;她又紧紧看着罗蕾尔。&ldo;我想你没有大麻,有吗?&rdo;
&ldo;恐怕没有。&rdo;
贝莎尼耸耸肩,对罗蕾尔露出疲倦的微笑,微笑奇异地动人。&ldo;嗯,&rdo;她说:&ldo;你是比我强‐‐恐怕是。&rdo;
兰戈利尔人第三章6
6
一段时间后,布利安恩格尔重新检视他的方位、速度、导航数据,以及图表。最后他检视自己的腕表。时间是八点过两分。
&ldo;嗯,&rdo;他对你尼克说,没有转头,&ldo;我想是时候了。不是没命就是捡到命。&rdo;
他向前倾身,轻轻按上&ldo;请系好安全带&rdo;的标志。沉低而令人愉快的铃声响出来。然后他按上对讲机套环,拿起麦克风。
&ldo;哈啰,各位先生女士,又是恩格尔机长。我们现在在大西洋上方,大约位于缅因州海岸东方三十里,我很快就要开始第一次下降,是下降到班果尔区域。在普通的情况下,我不会这么早就转开安全带信号灯,但现在情况不寻常,我的母亲经常说,谨慎就是大部分的英勇表现。基于这点,我要你们确定座位安全带舒适又稳固。我们下面的情况看起来并不特别可怕。但由于没有无线电通讯,天气对我们大家而言将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因素。我一直希望云层会散开,我刚才确实在佛蒙州上方看到一些小洞,但是恐怕又被遮蔽起来了。我可以根据自己身为驾驶员的经验告诉你们:你们在下面所看到的云,我认为并不意味着很坏的天气。我想,班果尔的天气可能是阴天,下着细雨。我现在要开始下降了。请你们保持镇静;我的仪器板全都没问题,驾驶舱的一切运作程序都正常。&rdo;
布利安没有费心去设定自动降落的系统;他现在开始自己操作了。他花长久的时间缓慢地转动飞机,身体下面的座位微微向前倾斜,同时这架767开始缓缓往下滑向四千尺高的云层。&ldo;这样很令人舒慰,&rdo;尼克说。&ldo;朋友,你应该是一位政治家。&rdo;
&ldo;我怀疑他们现在是否感到很舒服,&rdo;布利安说。&ldo;我知道我并不如此。&rdo;
事实上,他比以前操纵飞机时更加惊恐。在从东京起飞的&ldo;第7班次&rdo;上所出现的压力漏气,比起现在的情况来,只算是一种次要的故障。他的心脏在胸腔中缓慢而沉重地跳着,像是葬礼中的鼓。他吞咽口水,听到喉咙中咔嗒一声。&ldo;第29班次&rdo;穿过三万尺高度,仍然在下降。没有特色的白色云层现在比较接近了,它们从水平线延伸到水平线,像一种奇异的大舞厅地板。
&ldo;朋友,我吓得屁滚尿流,&rdo;尼克霍普维以奇异而粗哑的声音说。&ldo;我在福克兰群岛看到人们死去,自己的腿也中过弹,膝盖装了铁氟龙就是证明,并且我还在贝鲁特几乎被一枚卡车炸弹炸死‐‐那是八二年‐‐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害怕过。我的身体有一部分想要抓住你,要你把我们送回上面的地方,送回这架飞机所能到达的最高地方。&rdo;
&ldo;不会有什么用的,&rdo;布利安回答。他自己的声音不再稳定了;他能够在自己的声音中听到自己的心跳,使得声音出现高低不同的细微变化。&ldo;要记得我以前所说的‐‐我们不能永远停留在上面这儿。&rdo;
&ldo;我知道。但是我害怕在云层下面的东西。或者不在云层下面的东西。&rdo;
&ldo;嗯,我们将会一起发现。&rdo;
&ldo;朋友,没有办法了,是吗?&rdo;
&ldo;一点也没有。&rdo;
767穿过两万五千尺,仍然在下降。
兰戈利尔人第三章7
7
所有的乘客都在主舱中;甚至在大部分飞行时间中都顽固地坚守自己的商务舱座位的那位秃头男人,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了。他们全都清醒着,除了在飞机最后面那个留胡子的男人。他们能够听到他无忧无虑的打鼾声;亚伯特考斯纳有一会儿的时间感觉到一种尖酸的嫉妒心理,希望他自己能够在大家全都安全着地后醒过来‐‐就像这个留胡子的男人很可能做的‐‐并且说出这个留胡子的男人很可能说的话:&ldo;我们到底在哪里?&rdo;
唯一的其他声音是微弱的嘶‐‐嘶……嘶‐‐嘶……嘶‐‐嘶,是克雷格吐米在肢解飞机上的那本杂志。他坐那儿,鞋子深陷在一堆纸片中。
&ldo;请你停下来好吗?&rdo;唐加夫尼问。他的声音很僵硬、紧张。
&ldo;老兄,快把我逼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