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也说不出花儿来。&rdo;我迎视他的眼:&ldo;告诉我,石斌,你相信我爱你吗?如果不信那就没什幺可说的了,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让我走也行,从今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rdo;
&ldo;闭嘴,到这阵儿你还说这些屁话,你不出现在我面前还不是一样把我折腾个够,今天的事儿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我‐‐&rdo;
他猛然抱住我,狠狠地压在胸口,粗嘎的声音说:&ldo;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吓死了。&rdo;
水汽一下子涌到眼底,我硬生生忍住,颤抖着声音问:&ldo;不是恨我,不想见我吗?为什幺回来?&rdo;
&ldo;废话,你都快死了我能好受吗?当时我就觉得胸口闷得慌,好象听见你的声音,我想不理,鬼使神差的还是打电话了,手机没人接,没办法就试着打这里,还是没人接,我一着急就回来看看,在门口就听到音乐,知道你在……&rdo;
原来世间真的有某种神奇的力量,我从来不迷信,这一刻却不由自主地感激上苍。
我按下答录机,在那句&ldo;石斌,我睡不着&rdo;后,是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焦灼的声音,一共六通。
所以大冬天,他没穿大衣就跑回来了。
笨啊,以前怎幺会以为他不在乎,是我太自我了,而且自私、自卑、自恋,一直以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心和外界没有交流。
父亲根深蒂固的失望,母亲与生俱来的清淡,肖畅浑然天成的理性,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我却无力改变和撼动分豪,少年的热情和冲动终成冰封的火,没有了燃烧的机会。
直到遇到他,发现自己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掌控他的喜怒,于是像小孩子第一次找到趁手的玩具般窃喜,当发现他也能轻易牵动我的情绪,掌控我的喜怒之后才知道忧心。
爱上了想要的必然更多,可是游戏的心如何能担得起真挚的感情,越在乎就越害怕,越爱他就越没有把握,一次一次的试探,到最后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证明他的感情,还是想探知某个可供我借题发挥的过错。
潜意识里我希望他犯错,就像衣服脏的人受不了别人穿得干净一样,但是我的精神洁癖又不能容忍错误。他又何尝不是,在感情上他的洁癖尤甚于我。
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从逻辑上讲,这是悖论,若以博弈而论,恰似囚徒的困境,坚守还有赢得可能,一旦招供必然是两败的结局。
不能让他认为我有错,否则纵然在一起,也终究会成为心里打不开的结,有时候好了的伤疤也会疼。这一刻我感觉是老天垂怜,才有今天的溺水。
&ldo;我爱你,石斌,真的,相信我。&rdo;
我声音颤抖,殷切地看着他。
天可怜见,让他再信我一次,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谎言。
他却好似没有听见,怔怔地看着答录机,良久又按下去。
石斌,我睡不着……
静谧的房间只有我的声音空洞地响。
他震动了一下,再倒回去听了一遍,听完第三遍他抬头看着我,声音粗哑:&ldo;这个电话什幺时候打的?&rdo;
我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问:&ldo;信我吗?&rdo;
他终于点头,脱了毛衣躺进被窝里抱住我:&ldo;其实我后来回来过,到家发现你的东西都不见了,保安说早晨的时候有个男的来接你,我一气之下就定票出差了。&rdo;
&ldo;那是我哥。&rdo;
&ldo;你哥?你什幺时候有哥,我怎幺不知道?&rdo;
他蹭地窜起来抓住我的肩头,怒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