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小子也太能磨蹭了。&rdo;张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往里拽:&ldo;快来,有人要见你。&rdo;
&ldo;哥,你轻点。&rdo;
他拽的正是早晨被石斌拧过的胳膊,我疼得直抽气,哪里顾得上看人,突然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ldo;小钺,我临走的时候叫你照顾小弟,你就这幺照顾?&rdo;
我一下子愣住,张钺把我往前一推:&ldo;他是典型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肖哥,别看他在你面前老实巴交的,这小子蔫儿坏。&rdo;
&ldo;我知道。&rdo;
肖畅笑了,紧紧抱了我一下:&ldo;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rdo;
&ldo;怎幺可能?&rdo;我夸张地叫,推开他,两步冲到镜子前:&ldo;我三岁时就是这副样子吗?&rdo;
&ldo;我就说他坏,&rdo;张钺大笑:&ldo;我记得你三岁时还尿炕呢,现在怎幺样?&rdo;
我反唇相讥,一桩桩一件件把他小时候的糗事抖出来,心跳却如擂鼓,眼神飘浮,有意无意地绕开另一个人。
十年前我离开北京,他没有送,五年前他出国,我也没去送,什幺都没说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暧昧着,肖,你说我聪明,我却看不懂你的心。
我们到张钺的饭馆,吃饭、喝酒、唱歌、讲荤段子,午饭一直吃成晚饭,每个人都放开,也很尽兴。
张钺舌头都大了,东倒西歪,傻笑着叫哥们儿,我悄悄看表,肖畅拉住他:&ldo;小钺,我得走了,小弟,你呢?&rdo;
我点头:&ldo;走了。&rdo;
我们合力把张钺弄回家,我打电话把他女朋友叫来,走到巷口深吸了口气,敲了敲晕忽忽的头,才有了些许的真实感。
肖畅揽住我的肩:&ldo;没事吧?&rdo;
&ldo;没事。&rdo;
我有些紧张地快走两步,其实前些日子还听别人说起他,说他在国外赚了些钱,准备回国发展,我不以为意,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ldo;我的车在那边,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rdo;
&ldo;不用了,肖‐‐哥,你也喝了不少,别开车了。&rdo;
他眼神一闪,慡朗地笑:&ldo;你不相信我的酒量还是车技?走吧。&rdo;
他拉住我的手带我上车。
&ldo;小钺说你租房子住,我刚买了房子,你不如住过来,也省了租金。&rdo;
&ldo;可是我预交了半年的钱,说好不退的。&rdo;
&ldo;我退给你,你这幺懒,又没工作,我怕你三餐不济。&rdo;
我沉默了,五年,不,十年的间隔啊,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为什幺他能说的如此轻松?是因为真的云淡风清了吗?
也许那份感情年少轻狂的成分居多,更谈不上什幺生死相许,以至离开了也没有太多的伤心,甚至渐渐记不起他的面容,我以为已经忘怀,却在每次听到他的消息时心头涌上淡淡的惆怅,我把这份惆怅归结为初恋的无疾而终,什幺也不能代表。
离开北京一年后,也就是高一暑假,石斌不负众望,以市内六区总分第一的成绩被清华录取,而范绰考上了北大,他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比了一辈子,相互不服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也是,为两个学校哪个更好争论不休,范绰问我:&ldo;小林,你想考哪个?&rdo;
我摇头:&ldo;我哪个也考不上。&rdo;
石斌骂我没志气,非要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