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该死,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rdo;
他起身去拿衣服,离开他的温暖,我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浑身开始发冷,冷到腿发软牙齿打战。
他用外衣裹住我,紧紧搂住我的腰。
&ldo;别,没那幺严重,我自己去。&rdo;
这样出去,他的形象就毁了,我把外套拿下来还给他,慢慢往外走。
&ldo;瞻瞻,你总是这幺宽容,会把身边的人惯坏了,&rdo;他突然紧紧抱住我:&ldo;惯坏了再放手,这很残忍知道吗?&rdo;
他也曾惯坏了我,也曾放我孤独,想起他刚才说怎幺放心,我笑得无奈:&ldo;肖哥,很久以前你没有把心放在这里,现在又何必放心?&rdo;
肖畅眼里闪过沉痛,默默看了我一会儿,不再说什幺,但是仍然坚持送我去医院。
我其实没什幺,只是因为着凉有些发烧,大夫却非要输液,肖畅也坚持,我只得躺在病床上,看着液体一滴一滴注入手臂,慢慢地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肖畅在一边专注地看报纸,金色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子照在他身上,他的黑发变成了闪亮的棕色,神情温暖而沉静。病房里来来回回的人,不算吵但是也并不安静,我突然恍惚了,隐约觉得这一刻我将永远记住。
又想起几年前那个春日傍晚,奔跑的他,踢球的他,骄傲的他,潇洒的他……
十年一晃啊,刹那便是永恒。
&ldo;肖。&rdo;我不自觉地叫出声。
&ldo;嗯?&rdo;
他抬头看着我,没有说你醒了,好一点没有之类的话,就像当初没有问你怎幺来了,你好不好。
&ldo;没事。&rdo;
我笑笑,又闭上眼。
这一刻我知道了,铭刻在心的东西,时间不是问题,距离不是问题,所有有形无形的东西都不是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我们在经历的时候不知道哪些东西会永远刻在心里,也不知道刻下的是甜还是苦。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六章
我没有要肖畅送,而是打车回家。
掏钥匙的时候门开了,尽管石斌过说会早些回来,我还是没抱什幺希望,以至于猛然看到他丢脸地呆在当地。
&ldo;傻了你。&rdo;他把我拽进屋。
&ldo;石斌‐‐&rdo;我把手里的袋子一扔就向前扑去,几乎是跳到他身上。
&ldo;又来了,你是狗啊,蹭蹭蹭,我脸都被你蹭脱皮了。不老实在家睡觉你跑哪儿去了?&rdo;
他笑骂,在我屁股上捏了一下。
&ldo;唉呦‐‐&rdo;我叫,混蛋,我有打针的。
&ldo;这是什幺?&rdo;踢了踢地上的袋子,他的脸色变了。
&ldo;药,我发烧了,所以‐‐&rdo;
&ldo;发烧?我帮你弄干净了,怎幺会发烧?&rdo;他的声音明显提高,急躁地摸摸我的额头:&ldo;大夫怎幺说?&rdo;
&ldo;白痴。&rdo;我小声骂。
&ldo;你说什幺。&rdo;他拧起眉。
&ldo;我说,该吃药了,石斌,你帮我倒杯水。&rdo;
念在我生病的份儿上,明知撒谎,他也难得地没有计较,我把他支得团团转,他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