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整个球场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慢慢走过来,没有惊讶,没有生疏,也没有痛苦烦闷,像以前一样微笑着揉揉我的头:&ldo;来找我吗?&rdo;
&ldo;我来看同学,一会儿就走。&rdo;我又反射性地撒谎。
&ldo;看过了吗?&rdo;
&ldo;还没,我走了。&rdo;
我几乎落荒而逃,跑出几步,又情不自禁地回头,他坐在我刚才坐的位置,冲我摆了摆手:&ldo;去吧。&rdo;
夕阳西下,他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我的脚无法迈出,又走了回来:&ldo;请我吃顿饭好吗?身上没带钱。&rdo;
吃饭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倾听,我很快也无话可说,那次见面就这样糙糙结束,然后又一个五年。
我不是个干脆的人,有些事说不出口,有些话问不出口,却又不能全忘记,也许这才是一切症结所在。
&ldo;到了,肖哥,我在这里下车就好了,小区管的严,外面的车进去要换证。&rdo;
&ldo;真的没事儿?你今天也喝了不少。&rdo;说着,他笑了:&ldo;我都不知道你的酒量这幺好。&rdo;
十年啊,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我微笑着告辞,好象还说了两句今天很高兴之类的话,等他的车一走,就蹲在路边大吐特吐。
的确喝的有些多,我一喝酒就会晕车,醉酒不怕,晕车却很难受,所以尽管酒量不错,却轻易不敢喝。
吐完之后觉得好受了些,看看表,很晚了,不知道哪家旅馆会收留醉酒的客人,实在不行就到火车站候车室里呆一晚上。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阴森的声音:&ldo;你想去哪儿?&rdo;
我踉跄了一下,靠着树傻笑:&ldo;呵呵,你回来了,好早。&rdo;这个时间对一般人算晚,对他来说却算早了。
他怒不可遏,眼睛里却有着未褪干净的焦虑和逐渐清晰的放心。
我笑不可抑,醉态可鞠:&ldo;石斌,我没弄坏……你的门锁哦。&rdo;
他黑着脸,连骂人都省了,趔着我的胳膊把我拖了回去,真的是拖,小区的警卫想帮忙也被他拒绝了。
明天会不会有凶杀现场啊,那个警卫惶恐的脸上分明这样写着。
进了门他一松手,我就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看着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好帅啊,我的石斌,生气的时候更帅呢,呵呵。
&ldo;你在等我,是不是……不放心,所以早早回来……等我……&rdo;
他的脸色从黑到红,从红到黑,变了几变,终于狠狠把我揪起来:&ldo;那个人是谁?&rdo;
&ldo;什幺人?&rdo;我憨憨地问,凌乱地翻着口袋,倒出一堆零钱:&ldo;哈哈,我打车……好象……没给人钱。&rdo;
&ldo;你当我是傻子啊,妈的,你‐‐&rdo;他气急了,大力摇晃我:&ldo;给我说实话!&rdo;
我醉酒,晕车,胃里翻江倒海,被他这样拖来拖去,摇来摇去,恶‐‐
&ldo;你敢吐到我身上试试?&rdo;
他说的凶恶,却还是停下手,我伸臂攀住他:&ldo;石斌……石斌……&rdo;
别骂我,别打我,别对我凶,好难受,心里真的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