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床底的密码箱里。&rdo;
&ldo;密码?&rdo;见石宇有顾虑似的没吱声,他又补充道,&ldo;我拿了钥匙去实验楼看看有没有什么烂凳子可以搭起来的,没钥匙我没办法。你那宝贝箱子里的东西我才懒得管,话说回来了,你是不是私藏了什么我没看过的碟?&rdo;
&ldo;0515&rdo;,石宇不想听他接着啰嗦。
&ldo;靠,就是今天的日期啊!&rdo;根二忽然愣了,&ldo;那个春天的生日?&rdo;
&ldo;废话多。快去拿钥匙,箱子右侧的那串,上面贴了标签的。&rdo;
根二丝毫不含糊地开了箱子,很快拿到钥匙,但好奇心也驱使着他顺便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一张黄得恶心的似乎还破了皮的纸,一支女兮兮的笔,好像还有几张贺卡,除此之外还有几本书和一些零散的东西,想来是怕弄丢了所以锁在里面,最上面的东西他认得,是那女孩儿送他的手套。
&ldo;这都是些什么玩意?&rdo;他忘了自己并没挂掉电话,嘴巴里嘟囔了出来。
&ldo;你说过不看的!&rdo;如果不是有车顶,石宇肯定站了起来,&ldo;关上关上!&rdo;
根二虽然八卦,但行动力还是很强,他拿到钥匙后就抓起四眼还有隔壁寝室一个嘴巴很牢的哥们直奔实验楼。
&ldo;一人拿一张,分开走,到围墙边汇合。&rdo;
这边等着石宇赶到,四眼便把几张凑来的烂凳子垒在一起利落地爬了上去,俯着身子趴在墙上,然后把最顶层那张最烂的凳子扔到墙的另一边,自己也跟着跳了过去。
石宇状态不太好,煞白着一张脸,疼得七荤八素才踩着凳子爬上了四眼的肩头,勉强扒拉着上了墙头,根二急忙把垒好的凳子挪到他身下,看他一晃三摇地下了墙。
忽然听到有人声,四眼的脚刚准备踩着凳子下来,看着根二过街老鼠似地溜走,心里一慌就硬着头皮跳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忍不住&ldo;哎哟&rdo;叫了一声。
&ldo;快跑!&rdo;总算根二找来那人实在,一把拉起四眼,架着石宇撒开腿跑了起来,也顾不得左边那人捧着胳膊,右边那厮一瘸一拐。
来的人是周小兰和苗苗,最近苗苗和他家勇勇闹别扭,天天嚷着要出去和他当面作个了断,周小兰被缠得没法只得陪着她四处地查漏找缺,刚想说这是个人迹罕至的风水宝地,却听得一声痛呼,然后三个背影以极其怪异的姿势飞奔而去。
&ldo;哈哈。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连工具都准备好了。&rdo;苗苗喜滋滋地看着那几根叠在一起的凳子。
周小兰觉得左边那人的背影好生眼熟,一时却没对上号,她指着凳子问苗苗,&ldo;你确定要翻出去?&rdo;
苗苗看了下手机,&ldo;今天太晚了,出去了回来点到怕赶不上。你知道,分手还是得谈一阵。&rdo;
周小兰默默地咽着口水,不过是躲在分手的大旗下你侬我侬罢了,&ldo;你今天不出去我们便走吧。&rdo;
&ldo;不行,我们得把这些凳子搬走,不然别人看见就知道干什么的,以后就出不去了。&rdo;
周小兰又腹诽了一阵,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的,就这份机灵与细心,早甩了自己几条街了。于是等根二悄悄溜回作案现场准备搬凳子的时候,他发现不仅凳子没了,连同地面上纷繁的足迹都被擦掉了,妥妥地放下心来。
当晚石宇便被送了医院,医生边给他上夹板边数落,&ldo;都快毕业了还从上铺摔下来,你们c大你是头一个。还好是轻微骨裂,不然可多受罪一段时间了。&rdo;他把绷带挂在石宇脖子上,&ldo;去吧。按时来换药。&rdo;
他们忙活这些的时候,安静正在忙着打电话,石宇的手机后来便打不通了,想来是没电了;他们寝室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安静和金喜善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拆开了盒子。
她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款式,翻盖打开后刚好契合自己脸部的轮廓,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好看的。盒子一侧有一张手机卡,还有一根明显非原配的水晶挂饰,安静机械地按照说明书一步步地安装,惟有这样做,她觉得石宇走时的背影才不会那么悲伤。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她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拨下了新手机打出去的第一个电话,听到的还是那个冷冰冰的&ldo;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do;的腔调;于是又改拨寝室电话,这次没响几声便有人接了起来。
&ldo;找石宇?他已经睡着了。&rdo;四眼说的是实话,医生给石宇开了些镇静止痛的药物,他吃完后蹙着眉头就睡下了。
这话本没错,可错就错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拿关机或睡觉作借口,像是那个喊着狼来了的孩子,真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却没有人再信他。
既然如此,安静也就不再纠缠,她放下手机,手指移到挂断键上,哪想那放在床上的水晶挂饰在挂断的瞬间感应到了脉冲,一时间,七种不同颜色的光交替地闪耀起来,撕破了如墨般凝滞的夜。
&ldo;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只猜中了前头,可是我却猜不中这结局……&rdo;
紫霞说完这话便永远地离开了至尊宝,安静想到石宇临走时决绝的背影,还有微笑着摇头的模样,难道他也是要离开了么?这是她能想到未来日子里可能发生的最恐怖的事,以至于全身的毛孔都颤栗地尖叫着不要不要,于是她用发抖的手又捧起了手机,用并不熟悉的输入法笨拙地输入了一条短讯,看着那文字变成一个信封飞了出去,她的魂魄才算归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