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流血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句,众人纷纷退开,现场的混战结束了,有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刘艳认识,就是前天见过的刘红,是村子里的孩子王,“我们可没碰你鼻子,是你自己流血的。”
“对,我们都没有碰你鼻子。”
“是你自己流血的。”
“可别赖我们。”
……
一群小子七嘴八舌地撇清,惟恐赖到自己头上,被找家长,到时候回家挨爸妈一顿狠揍,所以这会子,一个个急忙躲避责任,浑忘了,刚才出手的兴奋劲。
且说,刘伟爬了起来,鼻子吧嗒地流血,一张脸上全是泥灰,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还被拉出几道口子,虽然挨了打,但手里的那颗糖保住了,这么多人也没奈何他,哼。
正当他得意时,两只手臂突然被拍了下,双手手心被人掰开,右手心的那颗糖,被抢走了,抢走的不是旁人,正是刘红,刘伟怔了一下,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军子说了,糖给我们一半,又不是给你的,你抢了军子的东西,我们帮他抢回来。”刘红理直气壮地大声喝斥,“这只有一颗,还有其他的,军子说了,有好几颗,全让你拿走了。”
“我们都搜了,他身上都没有。”其中一个小孩子说道。
“一定全让他吃掉了。”又有人猜测道。
“不就一颗糖吗?”刘华纳闷,他妈一人只给了一颗呀,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听到刘伟嚎哭道:“华子……华子,我要告诉奶,你和外面的人一起欺负我。”
“你抢了我哥的糖,你还好意思,都这么大了,还哭,还告状,你羞不羞呀,跟娘们似的,就知道哭鼻子。”刘华还特意冲刘伟做了个羞的姿势。
“你才是……才是娘们。”
“要不打一架,看谁是娘们。”刘华举了举拳头,刘伟当场就怂了,刘华见刘伟的鼻血一直在流,看着很吓人,担心出事,忙地摘了几片大的梧桐叶扔给刘伟,“赶紧把鼻子擦一下,用叶子堵住,仰头朝天,不然血会流光的。”
等止住了血,就没管他再嚎哭了。
看到刘艳来了,跑到刘艳身边,带着刘艳去了大哥跟前,此刻,大哥跟前,正围着一群人,以刘红为首,只见刘红搔了搔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对刘军说道:“军子,我们只拿回了这一颗。”把那颗被捏得已经看不出糖纸原本颜色的奶糖,递到刘军面前。
刘军看了那颗灰不拉几的糖,有些嫌弃的移开眼,“估计其他的,都被他吃掉了,你们费了力,好不容易抢回来一颗,就给你们吃吧。”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恶狠狠地记恨了一把刘伟,刘军可说了,有十来颗糖,帮他拿出来,就分他们一半的,一半也有五六颗,每人都能吃上好几口了。
不远处的刘伟,只觉得浑身恶寒,打了个颤栗。
啪地一声,刘红高兴得拍了下刘军的肩膀,“军子,你够义气。”然后吆喝一声,“走,我们帮军子把这些草都抬回去。”
“好了。”
“军子,我帮你抬草,以后再有好吃的,你也分我,我不要多,就一口。”
“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人抬起背篓里的草,直接往生产队的牛栏走去。
原本打算上前帮大哥抬草的刘华,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这一幕,刘红那个刺头,什么时候愿意帮人干活了。
刘艳这会子终算看明白了,大哥这忽悠人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一群人都被他套路了,瞧着大哥的肩膀被拍的那一下,明显矮了下,那一巴掌拍得不轻,也难为大哥承受住了,刘艳很不厚道地笑了下。
“艳儿,走,我们去山里。”刘华拉着小妹说道。
“好。”刘艳答应了一声,刚陪她一起过来的刘阳,急忙提醒道:“华子,你别忘记了,我的黑色大知了。”
“没忘记了,我现在有事,下午我带你去捉。”
“那吃完中饭,我去你家找你。”
“没问题。”刘华一口答应了下来,中午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知了叫得最凶猛,也比较好找知了的位置。
刘阳得到回复,抽了下流出来的鼻涕,跑开了。
刘艳跟着二哥刘华沿着田垣路一路往茶籽山的方向走去,绕过茶籽山的山脚下,转到后面一座山,山上果然草木茂密,郁郁葱葱的,上山有一条明显踩出来的道,光秃秃的,大约平常打柴都是从这条道上去。
刘华前天来捡过柴,在山里逛了一圈,知道哪里干柴多,在山脚下掰了五六根细竹枝做捆柴的条子才往山上走,他打算,先上山,然后从山上往下一路捡,这样就不会像前天那样,背着柴上山,还得背着柴下山。
刘艳自打上了山,眼睛就到处转悠,想看看有什么发现。
看到的第一丛蘑菇,是一丛金黄色的,刘艳刚凑过去,就让二哥给拉住,“别去碰,妈说了,这个蘑菇有毒,不能吃的。”
刘艳听了,心里暗自吐糟,她这是什么破运气,碰到的蘑菇有毒,怎么就没有碰到能吃的蘑菇,能吃的蘑菇,才刚刚这么一想,鼻子边就传来一阵浓郁的气味,刘艳使劲抽了抽鼻子,没错,是平茹的气味,心里不由微微惊悚了一下,因为她连气味的来源地,都很快确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