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少爷,乐大夫是来给小姐看病的。”乐玖一时没反应过来,白蔹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原来你是个大夫啊。”转头又对白蔹说,“你先带付姑娘进去。”说完拉着乐玖上了马车。
怪不得乐玖看着方才那小姐眼熟,见了他才反应过来,那女子是昨年与他一起去醉乐坊听曲儿的姑娘。
乐玖“嗯”了一声,又道:“所以昶离是假名字。”乐玖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没有恼怒责备,也没有曲意谄媚。
“真名字,”昶离没想到她会这么笃定自己的名字是假的,听完就笑了出来,“我随母亲的姓氏,母亲是家中独女,外祖父又去的早,曾外祖父就将我养在身边,说是承昶姓血脉,我小时候都是住在岵州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昶离是京城纨绔不假,可参黎之人大多以为他是哪个富商的儿子,毕竟姓氏与乐阳侯不同,谁也没将两人联系到一处,他虽未可以隐瞒,可不做解释,亦是将身世包裹成了秘密。
马车上放着一张小几,车行得稳,小几上的点心连晃也不曾,昶离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那点心做的大小刚好,即使是深闺小姐,一口一个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雅。吃完或是觉得还不错,端起盘子递到乐玖面前,示意她尝尝。
“原来是这样。”乐玖本来没什么胃口,但见这情形也不好推辞,便抬手拿了一块,道了声谢。
“我听他们说今日去山木斋请了“山木医仙”,没想到竟是你,”昶离将盘子重新放回小几上,冲着乐玖笑着调侃道:“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
乐玖挑眉看他,似笑非笑,“片刻前还给贵府的小姐开了药,估计现在还未熬好,要不要回去看看啊。”
昶离将玩笑收敛,正经道:“梦芜的病如何?”
“还好,不算难治。”
“那就好。”听了这话,昶离的面色有所缓和,还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向乐玖那边伸出了手。
乐玖狐疑,“干嘛?”
“感觉你并非浪得虚名,给我也号号脉。”一转眼又换作平日那副嬉皮笑脸。
在他刚要伸回手的时候,乐玖指尖准确无误的搭到了脉上,昶离的胳膊就僵在半空中,待手腕上的几点温度散去,昶离的耳朵却烧了起来。
乐玖淡道:“没病。”
车马路上无趣,乐玖又捡回了方才没聊完的天儿,“府上这位梦芜小姐也是如此的吗?”
“什么如此?”昶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何为“如此”。
“之前没听说过侯府上有小姐,看刚刚的那位小姐不过与你年纪相仿。”乐玖解释道。
昶离恍然,“哦,她不是中原人,是西鄚人,梦芜是兰姨给她取的汉名,也随兰姨的姓氏为方,兰姨与我母亲是少时好友,就自然走的近些,只是去得早,母亲便把梦芜当做亲闺女,府上的人也都称她作小姐。”
看得出来昶芸之待她很好,乐玖见了方才之景,只以为是慈母忧女,心疼血脉。
乐玖刚进医馆,椅子还没坐热,付奕琪便到了。
“那位小姐的病症如何?”乐玖自知医术不及付奕琪,见付奕琪坐稳,开口问道。
“我看了你开的方子,和我想的差不多,又问了她们几句,就没再看了,心疾方面,我不如你的。”
付奕琪这话不是自谦,世人患心疾的人不在少数,可鲜少有能活过垂髫之岁,一般没等遇见有能力的大夫,便化作一抔黄土。
付奕琪觉得对待心疾机缘天命这些不确定因素太多,即便真的将医书吃透,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上一位病人,故而并未对此如何上心。
“我听昶离说……你和顾小将军……怎么回事?”乐玖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付奕琪。
付奕琪一听有些慌神,忙道:“他是不是瞎说什么了啊?”
“也没,就是说他想找你去府上看个病,都要在小将军那里磨好久,才肯放人出去看诊。”付奕琪脸颊漫上红晕,这还是乐玖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想必是动了真心的。
付奕琪解释的飞快,像是在遮掩什么一样,“哪有那么夸张,他今日来的时,我正在配药,自然是走不开的。”
当初乐玖离开焰笙门时本是想带付奕琪一道离开的,可思前想后都怕连累付奕琪,毕竟前路如何她自己都说不清,说不清多难,说不清多危险,焰笙门里再怎么说都有方刚护着她,比起在外面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