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妇孺孩子,老实而懦弱,无言的悲伤哭泣,一下下撞击着他们的心脏。
越是往后,他们的心情愈发的震动,甚至有一些坐立不安,冷汗从背脊冒起,发现时,额头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连着握紧的拳头都无法聚力。
慕容天一目了然他们的心理变化,背脊朝后靠了靠,伸出一只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他们自乱。
而他隔岸观火,亦可混水摸鱼。
呵呵,何乐而不为?
他的视线从两个明显乱了心神的人移开,落到罪魁祸首,也是掌控一切,擒贼先擒王的女人身上。
与之截然相反,她的手撑着椅子扶手,纤长也坐姿随意的风华身段,还有眉眼的慵懒,无一在透露一个情绪,蔑视。
对什么的蔑视,亦或者说她在蔑视什么?
是台下一千多口无辜之人的蔑视,还是他们嘴里勤勤恳恳,悠悠之词的蔑视?
亦或者嗤之以鼻这些人命草芥?
南书儿撑着手臂,学着段刑天仰天长啸的模样,露出完美的天鹅颈,漫不经心的轻启红唇:&ldo;午时三刻,到了吗?&rdo;
怎么那么慢呢,真是够多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不轻,远处的观众听不清,可下面跪着的段刑天却是听到了,一清二楚!
此时一双眼睛仇恨冒火的盯着南书儿,却是忍住了没有吭声,胸膛起伏的厉害。
南书儿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朝他平行看了过去,慵懒的模样,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她却是浑不在意。
慕容天将这一系列神情收之眼底,心中冷漠,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啊,连着他这个久病麻木之人,见她这个模样,原本以为平静的心湖,竟也涌出了一丝愤怒。
台下的一千多人,他们很有默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出声,恰恰相反,每一次发声的人,不是稚童的童言无忌,便是妇孺的懦弱善良,不然便是铁血军魂,忠肝义胆。
只是一会儿功夫下来,现场安静的犹如落地可闻针,百姓们默默的落泪,擦泪,却是没有出声打断。
百姓淳朴,亦有一些愚昧,可他们满怀正义,是善良的源头!
王威龙和章荣祁从刚开始的虚汗连连,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羞愧悔痛!
慕容天的神情冷漠极了的盯着南书儿,想从她脸上看到一点,那怕一丁点的怜悯,后悔,心虚。
可没有,她的神情自始自终的慵懒无辜,甚至比来的时候,还多了几分看客的无趣。
他说错了,这个女人何止是蛇蝎心肠,根本就是铁石心肠,非人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