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散了,村长徐敬文也回家张罗午饭了,李世国将后一辆马车也打发走了,连带着前一辆马车的车夫也一并打发走了,我们小院也终于安静了,李世国坐在父亲对面,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男子,对父亲说道:
“这是我儿子,李东煦,煦儿啊,快替爹给你徐三叔磕头谢恩。”
“是的,爹。”
只见站在李世国身边的称李东煦的男子,他身高约八尺,束发整齐,佩戴着青色发带,一身精致的青衣长衫,英俊潇洒,五官精致深邃,眉目疏朗,面上平静温和,周身透着一股清冷的贵气,与李世国完全不同。
“多谢徐三叔救了我爹的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徐三叔的事就是我李东煦的事,再谢救命大恩。”
李东煦撩起长衫衣摆,屈膝下跪连着磕了三个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抬起头来,笔直跪在地上,声音浑厚磁性,字字透着真诚。
“快起来,快起来,哎呀,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让孩子起来,我这腿也不方便不能亲自扶他,姗儿娘,快把孩子扶起来,别在地上跪着了。”
父亲被李世国和李东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忙不迭的叫着李世国制止,又叫着母亲把李东煦扶起来,就连自己都要尝试着的起身。
母亲马上要去把人扶起来,李世国见父亲都要起身了,忙安抚着,
“老弟,你不要动,再扯疼了腿,煦儿啊,你徐三叔让你起来,你便别跪着了。”
李东煦见母亲来扶他,又听到李世国说可以起身了,就自己起来,并向着母亲躬身一礼,一切礼数周全,
“谢谢徐三婶。”
母亲含笑微点着头,坐回了原处。
我乖巧的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母亲的身侧,看着李东煦面前的糖水没有动过,心想着他应该是不喜甜的,便起身去了厨屋,出来时端了杯白水,放在他的面前,他抬眸,眼波微动,看了我一眼,我回以淡淡的微笑。
父亲看着李东煦,对李世国说道:
“李大哥,一看你这公子就是个有出息的,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必是出类拔萃的!”
李世国听到父亲对李东煦的夸赞,也是开怀,转眼看向我这边说道:
“老弟啊,这是你家闺女?看着乖巧可人,婷婷玉立,兰质蕙心是个好姑娘。”
当李世国提到我时,父亲也看向了我,同时应道:
“是啊,我就这一个闺女,单名一个姗字,姗儿来,见过李伯伯和李公子。”
我被李世国夸赞时,微微有手足无措,今日我穿着平时家中常穿得一件栗色长裙,是母亲的衣裙改的,虽没有补丁,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因着已经及笄,发被绾起,一个普通的丫髻,别入发中一根木簪。
听到父亲叫我去见礼,忙起身向前恭敬的福了一礼,道:
“姗儿见过李伯伯,见过李公子。”
李世国乐呵呵的又是夸赞我一番,
“好孩子,李伯伯就叫你姗儿了,嗯~~真是个好姑娘,越看越是可人,是个惹人疼的,模样也俊俏,说起话来像黄鹂鸟一样,好听,徐三老弟,你生了一个好闺女。”
然后又对父亲说道:
“老弟啊,你是煦儿的长辈,别总是李公子,李公子的,以后就叫他东煦。”
父亲听到夸赞自己的女儿,心情愉悦,面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不少,
“好,都听李大哥的。”
李东煦见我行礼,便也起身回了礼,称呼一声:
“姗儿妹妹有礼了。”
坐下端起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唇角微微勾起。
李东煦早在看到我第一眼时,便觉惊叹,虽着粗布旧衣,不施粉黛,没有珠翠钗环,可周身的气质非凡,透着水灵秀气,福礼时聘婷秀雅,这一杯水又显出慧质兰心,在这山村之中竟也有如此温婉娴淑的女子。
李东煦经商多年,终日与各色人打交道,这些年亲事也是相看了不少,女子见得太多了,却从未曾见到过此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
这边李世国同父亲聊起了自己,讲着在县衙时的差事经历,又聊到自己的家庭,同时我也了解到李东煦和李世国的关系。
原来李世国曾是从军营中退下来的,回到原籍到县衙来谋职,因着他在军营里锻炼的胆识过人,很快就从捕快被提拔到捕头一职,在任职期间到是管理的平平安安。
直到朝廷巨变民间动荡,一场新旧更替,风云变幻后,国号更新为合华。
新朝确立,朝堂也逐渐平稳,可是民间因朝廷更替却出现了贼寇。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