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手指轻轻碰过安澜的眉,像是在描摹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安澜有一种自己被对方珍惜着的感觉。
它停留在安澜的鼻尖,安澜觉得有点痒,吸了吸气,鼻子在对方的手指上蹭了一下。
就是像是被电到了一样,那只手收了回去。
过了很久,对方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安澜的下唇,轻微的拨弄,触碰上了安澜的齿间。
安澜伸出舌尖顶了一下,对方就要离开,安澜忽然有一点舍不得,就好像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联系会就此中断,他赶紧咬住了那根手指。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让安澜很有安全感。
想要离开的手指很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就任由安澜咬住了。
安澜砸了砸嘴,继续睡了。
渐渐的,安澜觉得有些闷热,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ktv洗手间的隔间里。
而外面,有人正在敲门,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像没有熟透的苹果一样青涩可爱——”
安澜顿了一下,立刻将两只脚抬起来,放在了马桶上,抱着膝盖,像是要把自己缩进一个茧里面。
他死死盯着那扇门。
空气越来越湿,沉闷得让安澜透不过气。
“快点把门打开,我会让你轻松起来。”对方还在诱惑着他。
就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吐着湿冷的信子,随时张开獠牙。
忽然,那扇门被猛地捶了一下,恶劣凶狠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里面吗!”
安澜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形成难以抵抗的力量,碾压着安澜,直到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他要醒过来,他要赶紧醒过来!
安澜猛地睁开眼睛,轰地坐起身来,大口地喘着气,身上都是冷汗。
他看了看四周,还在医院的病房里。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安澜打了个寒蝉。
他摁了摁自己的眼睛,还好……这些只是梦而已。
他坐起身,大概是睡了一整天,他已经没有觉得那么眩晕了。
但是,做了这么一个恶梦,之后就别想再睡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还能看到走廊上的灯光。
原本都是消毒药水和酒精味道的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一种很浅很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