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炯炯:&ldo;你怎么不早说!&rdo;谁沼泽中分斋设科制学,斋分四斋,东斋理算斋,西斋文事斋,南斋武备斋,北斋艺能斋,各斋底下设学,理算宅设学算是设得最少的,唯有一个理学算。文事斋底下却设了书学画学乐学礼学等六大学,武备斋也有兵法学营战学射御学等等五大学。学子数百人,出于五族,遍布学中。父神办这个学宫,办得花心思。庆姜将我扔来此处,却以为父神年纪大了不干正事,区区一个学宫,教养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黄口小儿,焉能成气候哉。可见此人目光短浅。依我看,今日虽未成气候哉,明日成的气候却能要了他的命载。不过不用担心,届时他一死,我倒是可以随机顶上去。次日,父神在诵书堂见我,多年不见,他老人家依然矍铄,问我他宫中设学数种,我对哪一门有兴趣。我道,武备斋的哪一门我都有兴趣。父神笑道:&ldo;本君听闻昨日少绾你折树枝为剑,以一人力敌我神族众男儿,依本君看,武备一项你已习得精华,无需再习,另择一个静心的来习一习吧。&rdo;父神帮我择了理算学。据他说,论静心者,理算排首位。我心中的踌躇,理算学,不知学的是个什么。而当我站在理算学的学舍中,瞧着同窗数十人,东华在其中,折颜在其中,昨日见的那位白衣女子在其中,墨渊,亦在其中。这种阵仗之下,我就更不晓得理算学,它到底学的是个什么了。父神说,我心不静,需要静心。我能理解可能东华和折颜同我一样,也需静心。但墨渊,他如今瞧着已经清冷寂静成那个模样了,再静,得静成个什么样儿来?这是我晓得墨渊以来,头一回见他,想起昨日同奉行一席话,就免不了多看他两眼。奉行说的不错,娘炮里头,墨渊算长得挺不招人厌的,可周身上下挥之不去的那层清冷严谨,还是瞧得人牙痒痒。满室书香中,东华在打瞌睡,身旁坐了个似笑非笑的折颜,盯着我手往后头一指:&ldo;你的位置在那边。&rdo;他说的那边,是墨渊旁边。的确,满屋子也就这么个空位。我行过去。花梨木的课桌上,墨渊身前一张晾笔架子摆得不偏不倚,上头一支支笔搁得整整齐齐,右上角一沓书垒得规规矩矩,最上头一本封皮上学了三个大字《博物论》。我觉得,这张课桌,像这么干净整齐的宿命,大约也就到今天了。待我坐下,他手中化出同样一沓书,往我身前一推,嗓音平平道:&ldo;你的书。&rdo;父神早前说过,我的书册他已令墨渊替我备下,让我入学舍便找他一取。我觉得给我书册这个话,墨渊她本可以说得更委婉和气些,才合他们神族吹嘘的礼数。看得出来他是不大想搭理我,可又不能不搭理我,因此所有话里头,才跳了一句最简洁的。多年的混账生涯,谢维冷眼何足挂齿。我道了声谢,将《博物论》摊在课桌上,其他书册随意一拢扔在课桌底下,免得放桌上闲磕手。这个动作,引得墨渊皱了皱眉。公子是赶枕上书的空隙写的开头,她自己也说是写个乐呵,所以可能也不是正文,大家看着高兴就好了~~~1,桃花醉,初相见我一直以为我和墨渊没什么不一样……我爹爹虽然是魔君,生气起来能把这天地闹个颠倒,可是平日里的确没有一个长者该有的风范。他整日里眯着一双醉里桃花眼,着了一身泛白的素色袍子,及拉着鞋子在院子里要么喝酒要么下棋要么蒙头大睡,有时候实在闷得不行也去天上逛逛戏园子。总而言之,除了正经魔君该做的事他不做,其余的,他都做……据他说,他有不少酒ròu朋友,甚至那整日里阴沉沉木着一张脸的天君,也是他拜了把子的好兄弟,只是既然关乎酒ròu,这朋友二字便值得推敲……这个叫墨渊的,便是其中的一个……爹爹说他不同,这不同之处,我想了想,大概是他带来的酒是独一份的桃花酿。要说起酿酒,十里八荒的谁不知道,才区区八万岁的折颜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只是折颜性格乖戾,产量又低,心情若是不好了,三万年也不肯出一壶酒。墨渊拿折颜的酒来借花献佛,这得是天大的交情。当年爹爹手里掌着几十万的魔军,虽然好酒好色好吹牛,可再怎么不济也算是个在天上地下有着响当当名号的一方霸主,却成日里被这只有七万岁的小子唬的晕头转向。连自己七百岁上暗恋女娲的事都全盘交代了,末了,还红着眼睛唏嘘相见恨晚,就差没有以身相许。我在旁边揪着他的头发觉得丢脸丢的没边儿,不就是喝了人家一坛桃花酿嘛,这挂了几万年的老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