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杀了约翰尼,让他在9月17日晚上8点左右在清水谷公园里等我。因为我事先知道那公园一到晚上就没有行人,而且逃起来也很方便。
可是,当我见到约翰尼后,那下了不知多少次的决心又动摇起来。我是在有些犹豫不决的情况下,为了保全自己和家庭才把刀刺向约翰尼的,所以。那刀尖刺进他胸口很浅。约翰尼当时像是完全醒悟了似的,对我说道:&ldo;妈妈,我是你的累赘吧?……约翰尼当时那无比悲伤的目光,我是永远也忘不了的。我……我,我就是用这双手刺死了我的孩子。约翰尼彻底醒悟了,用手抓住我刺到一半而松开的刀柄,猛劲深深地捅了进去,并且叫我快逃,说:&lso;妈妈,在你逃到安全地方前,我是绝对不会死去的,快跑啊!&rso;在最后时刻,他还用濒于死亡的躯体来保护杀害自己的母亲。自那以后,我的心从未平静过。我现在的地位和家庭,是因为在牺牲了一个儿子后才好不容易保住的,所以我想好好珍惜它,永远保有它。&rdo;
一一您为什么要杀害中山种呢,而且又是怎样杀害她的呢?
&ldo;开始我根本不想杀中山种。看到新闻报道后,我估计警察早晚会注意到雾积。于是我去那儿想不露声色地去试探一下中山种,看她还记得多少我们过去的事。去雾积的日子,正好你们警察去那儿的日子相同,完全是偶然的巧合。
一一那么,为什么要在高崎市隐瞒自己的身份和行踪呢?
&ldo;我是极力想隐瞒自己去我中山种的事实。对丈夫也是一样,当时时他说,这次只是以妻子的身份,作为家里人跟他去的,像声援演讲之类的活动一概不参加,对此已请他谅解。
10月21日,在丈夫的演讲会以及他同当地知名人士举行的座谈会全部结束后,我就骗丈夫说,自己要去拜访一位住在附近的大学同学,就连夜背着人悄悄地跑到汤泽的中山种家里。
没想到,中山种对我的过去记得非常清楚,说我曾带着黑人家属来作过客。当时。我觉得不杀中山种不行了,我就要求那天晚上住在那儿,并寻找时机,但始终没有很好的下手机会。
当时,中山种无意间遗露说这个村庄不久就要变成水库的坝底了。于是我就顺着她说,既然这样,何不趁现在好好地看看这儿的景物。中山种十分赞同。说道:&ldo;对,趁着现在记脚还利索,应当好好地青看。&lso;于是,第二无清早她扶着我的肩膀,爬上了水库大坝。由于是一大早,坝上还没有其他人影。中山种说今天在雾积干活的孙女要回来,因此心情特别好。她爬到坝上,也许是打算锻炼锻炼身体,好让孙女看看自己是多么健康,她对我没有半点疑心。我把毫无防备的中山种从大坝上推了下去,事情干得如此容易,当时我都有点意外。中山种就像张纸片似的随风飘了下去。因为杀得大容易,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觉得是把人从大坝上推下去了。
八杉恭子自己招供后,由新见陪同回国的郡恭平和朝枝路子,也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警方还从郡恭平的gt6型车上采到了微量人体组织切片,经化验确认为是小山田文枝的人体组织。郡恭平亦承认隐型眼镜盒与布狗熊都是他的。那眼睛盒,是郡恭平无意中放在衣袋里的,没想到在埋文枝的尸体时,不知怎么落在了地上,成了重要证据。
几乎在八杉恭予母子招供的同时,新宿警暑对十几名玩&ldo;老规则游戏&rdo;的男女高中生进行了行为指导教育。这些学生在一公寓里服用一种安眠药后集体乱淫,郡阳平和八杉恭子夫妇的女儿阳子也在其中。八杉恭子本想牺牲一个儿子来保全另外两个孩子,结果全部没保住。当然,她的社会声誉也随之春江流水花落去。
然而;八杉恭子失去的并非仅是这些,她丈夫郡阳平提出了离婚要求,理由是她隐瞒了自己的过去,要是当初知道这些是绝对不会同她结婚的。
八杉恭子认可了丈夫提出的离婚要求,因为她非常清楚。丈夫提出离婚,日的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这样一来,她等于一切都丧失了,而且是永远彻底地丧失了。
不过,她在丧失了一切之后,仍保留下了一件珍贵的东西,而这只有一位刑警明白,那就是人性。
是八杉恭子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人性,才丧失一切的。栋居在八杉恭子供认后,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矛盾,并为之愕然。他从不相信人,而且这种想法根深蒂固。但是,他在无法获得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同八杉恭子进行较量时,却赌她的人性。栋居的这种做法,则正说明他心底里还是依然相信人的。
搜查本部逮捕了凶手,但却丝毫没有胜利感。
新年即将来临。
五
从日本答方传来了杀害约翰尼&iddot;霍华德的凶手已被缉拿归案的消息。肯&iddot;舒夫坦得知这一消息后舒了一口气。说起来他也没有什么责任,只是在最初阶段进行的调查中,约翰尼的被害不知不觉地触发了他自己的&ldo;人类良心&rdo;而感到同情。所以对破案的进展情况特别关注。
据奥布赖恩警长说,由肯调查出来的资料,送到日本后,对捉拿凶手起了很大作用。虽不清楚具体起了什么作用,但肯却很高兴,感到过去在日本欠下的债,现在总算多少偿还了一些。
两天后,在纽约东哈雷姆,一名外国游客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抢走了照相机。肯接到了这一报案后,跳上巡逻车赶往现场。
在哈雷姆,盗窗、抢劫并不算犯罪行为,但这次被害人是外国人,所以才决定去调查一下。
东哈雷姆一带,一般旅游者是不涉足那里的。这次可能是那位游客只顾拍照,不小心走到里面去了。肯赶到现场时,凶手早已不见踪影了。
肯在大致了解了被客人和目击者提供的情况后,正准备回去时,忽然想起马里奥的公寓就在这附近。霍华德父子原来就住在这所公寓里。
给房东马里奥确实是添了不少麻烦,还说了些公寓垃圾箱之类的难听话。但细想一下。
她提供的帮助,也对逮捕杀害约翰尼的凶手还真起了一定的作用。
霍华德父子的房间也许还封着,凶手既然已抓到了,继续封房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应该把凶手已捉拿归案的消息告诉马里奥,并通知她房间开封。
肯让巡逻车先回去,自个儿在哈雷姆的背胡同里走着。哈雷姆是他的故乡。这里都是些早晚要被拆除的红砖建筑,到处都散发着阵阵馊味。这里污秽、嘈杂,乱哄哄的,但确实能听到为人生叹息的呻吟声。
说也奇怪,肯听到这种叹息声,心里反倒舒畅了,一种荷负人生重负、拖着黑黑的影子挣扎的人们的连带感,油然而生。也许是因为杀害约翰尼的罪犯被抓到了的缘故吧。哈雷姆地区人们之间的那种不信任感,他现在似乎感觉不到了。
一个人影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从对面走来,这肯定是群居在这一带的酒鬼之一。
一一一这家伙也是&ldo;同伴&rdo;。
不知怎的。今天肯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那人就是一个因肩负着人生重荷而摇摇晃晃地走着的同伴。肯同那个人影正擦肩而过:肯同那个人影完全重合在一起。是个个子高大的黑人。突然。肯的生命停止了。在听到那人口中吐出一句&ldo;走狗&rdo;的瞬间,觉得自己侧腹部被刺进了一根热呼呼的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