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终于没有了&ldo;心灵感应&rdo;的馀地。尾室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那个大概是他上司的站著的男人行了个礼,然后朝胜俣这边走过来。
‐‐一虽然没有要求你跑过来,但要过来就拜託你快一点!
胜俣再次打开门,尽可能恭敬地把尾室请到了走廊上。
◇
尾室准备的房间是第三诊疗室,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屋子。窗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台电脑,右侧切割成圆角的桌子将房间隔成了两部分。大概是医生坐在桌子裡侧,问病人&ldo;你怎麽了?&rdo;之类的吧。
&ldo;请问您是为什麽事情而来的呢?&rdo;
不出所料,尾室在那个位子上坐下,说话的语气跟对待病人没有什麽大的差别。
&ldo;我刚才不是说了麽,想问你一些关于深泽由香裡的事情。&rdo;
对方到底是想怎样?尾室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ldo;所以,我已经拒绝过上次来的那位员警了……&rdo;
&ldo;好了,乖乖听我说!&rdo;
胜俣敲打著桌面,打断了尾室的话。
&ldo;首先告诉你,之前来的那个人不是我。要说是员警,那全国可有二十六万名员警。如果觉得拒绝了某一名员警的会面,这个消息就会传达到全国的员警耳朵裡,那可是大错特错了!你也太小瞧人了!而且之前来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刑警,他只是一名地区课的巡查长而已,是一个值班的小巡警。也就是说,我不接受拒绝,你要拒绝就直接跟我打招呼。不过想要说服我接受,可得事先想好理由,放小心点!&rdo;
尾室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省事多了,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ldo;……但你已经知道了一个月前我曾经拒绝过的事,你刚才是这麽说的吧。也就是说,你是明知如此还是过来了。&rdo;
‐‐啊,这个混小子。
胜俣不喜欢那些不会反驳的人或是随便放弃的人,但相比之下,他更讨厌堂而皇之反驳人的盛气凌人的家伙。
&ldo;喂,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接受你的拒绝。而且,今天我是为了调查杀人事件而来的。由香裡那个已经死了的哥哥并不只是单纯的被溶解了脑浆的怪人,他还有可能涉及了其他案件。所以我想知道他妹妹的情况。你明白了吗?&rdo;
尾室歎了口气,像是在说&ldo;真受不了&rdo;。不过这样就好,人是一种到了觉得麻烦而放弃的时候,就会劈裡啪啦说个不停的生物。可是,尾室却一边用挑衅的月光盯著胜俣一边说:&ldo;……我也没办法啊。&rdo;
&ldo;抱歉,我还要重複一下,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跟你说明一下。不过在这之前,能先出示一下您的警官证或是名片吗?虽然您自称是警视厅的胜俣,不过因为是个无名小辈,所以我实在没有印象。&rdo;
‐‐你、你还真是个固执己见的公子哥啊。
胜俣拿出名片,从桌面上滑过去。
&ldo;……警部补。&rdo;
&ldo;知道了就赶快回答我!首先,深泽由香裡得的是什麽病?&rdo;
&ldo;这个我不能告诉你。&rdo;
紧闭双唇的尾室,俨然一个被训斥的小学生。
&ldo;你是想说有保密义务什麽的吗?&rdo;
&ldo;既然您知道那就好办多了。&rdo;
&ldo;怎麽个好办?&rdo;
&ldo;您一定知道我之所以不能说的理由。&rdo;
胜俣怔住了。会接受这种理由的人不是被交付刑警工作的值班巡查长,就是能一路晋升的公子哥吧。如果像尾室那样的人通过某种国家公务员考试而被警视厅录用的话,就会成为来辖区警署进修的&ldo;傻瓜候补&rdo;吧,那感觉就像是穿著西装去工厂实习一样。
‐‐这麽说起来,专案组裡也有这样的人物啊……
协力厂商面本部部长北见克好警视监的长子北见异,不过,较之他的血统,给胜俣留下印象的还是他锐利的目光。要是把他比作一个熟悉的人的话,他给人的感觉跟自己在公安时代处理过的某个宗教团体的宣传部长有点像。不过,警视厅应该不会录用跟那些人有关系的人。不对,还是得留个神,应该自己先单独做个调查。
‐‐行了,这种事情眼下并不重要……
胜俣搔了搔剪得很短的头髮,继续说道:
&ldo;……尾室医生啊,这个所谓的保密义务比人命还重要吗?听好了,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是出了人命案,而且是两个人被杀了。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麽被夺走了!明白了没?我不会把任何有关由香裡病情的消息告诉新闻媒体的。首先,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处于能说话的状态,然后我想跟她谈话,再请你们出示一下她的病历从而推断前后的情况,当然,这些是后话了……那麽,如何?不如就告诉我她得的到底是什麽病,然后告诉我她能不能说话,这些问题总能回答吧?&rdo;
尾室心裡觉得如果只是这些问题的话的确没有理由拒绝,可是,他还是一边瞪著胜俣一边用颤抖著的声音说:&ldo;……不能回答您。&rdo;
‐‐前台也好,建筑也好,这家医院真是蠢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