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得近乎窒息。
&ldo;据我了解,逃亡过程中你的亲生父亲也在,并且,双双身亡,&rdo;他把手机收了回去,&ldo;交通意外也算是报应了,不过,我不是来追究的,我只问,乔以轩的事情,你亲生父亲知不知情?&rdo;
她很艰难才发出声,&ldo;他,不知情……&rdo;
她想,如果继母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说,那么,父亲也是到死都不知道的。
&ldo;也就是说,自己的妻子差点把自己的女儿杀掉,他作为丈夫和父亲,居然一点也不知情?&rdo;
&ldo;嗯。&rdo;
他冷笑起来,&ldo;覃小沐,你不觉得自己可怕吗?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一切瞒得滴水不漏的?&rdo;
不,不是滴水不漏啊!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ldo;只恨七年前我没有早想到这一点!和乔以希在一起,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你不做噩梦吗?你真是……你……&rdo;
是什么?他铁青着脸,哽着喉咙半天也没说出来。
在他心里,她一定坏极了。
她用力地拧着自己的手指,事情败露得猝不及防,她连思考退路的时间都没有……她突然想解释,想告诉他,和以希在一起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的弟弟啊!可他的目光太过厌恶,她怕,无论她说了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他那么凌厉地盯着她,盯得她无处可逃,盯得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颤抖。
&ldo;乔以希不记得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你觉得对你来说,是高枕无忧的好事是吧?你觉得你可以继续欺骗他,继续让他像个白痴一样爱着你,为你付出,可是,&rdo;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连那冷冷的目光里都带着讽刺,&ldo;别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rdo;
她才是傻子,对吗?
&ldo;……你会告诉他吗?&rdo;她问。
&ldo;我不会,&rdo;他嗤笑,仿佛她问了一个极低级的问题,&ldo;我没胆量告诉他,可我不敢保证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通过别的途径知道这件事。&rdo;
她的胸腔狠狠痛着,她盯着他面前那只陶红色的碗,碗口有些密集的灰色的纹路,一圈一圈地一直延伸到碗底,就像一个阔口的漩涡。
她似乎,掉进了某个漩涡。
&ldo;不想让他活在痛苦中,覃小沐,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这就是你让乔以希像个疯子一样活了七年的理由?!&rdo;
&ldo;对不起……&rdo;她的声音又低又遥远,缥缈得已经不像是自己的。
长久以来,这个秘密就像是滔滔洪流滚烫在她的生命里,她努力又努力地筑起一道血墙,她期望着她能越筑越高,她期望着以希永远不被这洪流冲垮,可如今,莫文浩已经把这血墙挖开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ldo;你想过以希知道真相的后果吗?&rdo;
她不敢想,她怎么敢想啊!
莫文浩似乎还要说什么,可她听到了脚步声,从身后急促而清晰地传来。
&ldo;聊完了吗?&rdo;以希的手触上她的肩膀,凉凉的,像午夜凄怆的雨。
莫文浩摊开手,&ldo;聊完了。&rdo;
&ldo;说了什么?&rdo;他重重地皱眉,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椅子上瑟缩的身影。
&ldo;没什么,多年未见,前尘往事总是容易勾起一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回忆。&rdo;莫文浩慵懒地勾了勾唇角。
以希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她低垂的后脑勺,&ldo;没事你可以走了。&rdo;
&ldo;下逐客令啊!好!我走!&rdo;他笑道,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凌厉逼人,&ldo;覃小沐,抽空你还是让以希回家一趟,总霸着他干嘛?乔伯父前几天住院了,老人家高血压,可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儿子的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