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伴随着银河深邃的星辰流转,时光总是飞逝而过,还没等人睡醒,清晨的朝阳便匆匆而来,苏同勤见吴楚洁睡的香,又考虑她有孕在身,不敢打扰,慢慢的起身,穿好衣裳后,去了旁边的房间里简单的洗漱,然后出了大门,往绸庄去了。
苏太太早早的就坐在梳妆台前,小铃帮太太梳着头,透过雕着花样的木窗,看见苏同勤的背影,说:“太太,您看,那是不是老爷?”
苏太太连看都不看,说:“不是他还能有谁,这整个宅子只有他一个男人。”
小铃说:“往常老爷总是吃过早饭才去绸庄,今天怎么去的这样早?”
苏太太说:“往常在家吃早饭,是因为家里的饭好吃,今天一大清早的就跑出去,是怕见我。”
小铃说:“太太,您多想了,哪有丈夫害怕见自己的妻子的。”
苏太太说:“如今二太太已有身孕,老爷的意思是,她前些日子犯下的过失,便可以功过相抵,既往不咎了,可是家里的事向来是我管的,老爷怕我不答应,与其到时候夹在妻妾之中为难,倒不如不见我来的痛快。”
小铃说:“眼下二太太有了这层□□,是动不得了,不如您去见老爷,让他放心,不会追究二太太了。”
苏太太说:“哼,他都不愿意见我了,我又何必去找他,再说,现在他眼里全都是二太太,早已忘了我是谁。”
小铃说:“那现在怎么办呢?”
苏太太说:“还能怎么办,我只能照顾好梅香,盼着她快快长大。”
小铃看着苏太太满不在乎的神情,偶尔闪过的却是极度失望的目光。
快到中午了,西屋的门总算是开了,吴楚洁精致的妆容盖过了前几天因痛苦带来的沧桑,一身淡绿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晃着,像满塘的荷叶,碧波荡漾,煞是好看,而她身边的小汤圆则忍着身上已经结痂的痛痒,小步的跟着自己的主人。
苏太太走在长廊上,和二太太迎面相见,吴楚洁说:“这难熬的夏天总算是过去了,秋高气爽的,睡得都踏实,可是姐姐的眼圈怎么有些青紫色,一看就是失眠了一整夜。”
苏太太说:“妹妹年轻,睡的当然香,姐姐岁数大了,不太能睡得着。”
吴楚洁故意挑衅的说道:“是吗?妹妹不记得姐姐岁数,不然老爷也不会娶我过门,姐姐莫要怪罪。”
苏太太说:“你现在有了苏家的血脉,我怎么会怪罪你呢?照顾你都来不及。”
吴楚洁笑着,满面春风的说道:“前几天妹妹在柴房受苦,多谢姐姐和您的侍女照拂,这莫大的恩情,妹妹没齿难忘,往后若是姐姐遭难,我一定加倍的照顾姐姐。”
苏太太说:“妹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难怪老爷喜欢。”
吴楚洁说:“要不是你那一碗馊了的饭菜,我也不会呕吐,就因为我呕吐,老爷才请郎中来的,一诊脉,便发现我是喜脉,靠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才从柴房里出来,姐姐,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说完,阴阴的笑着。
苏太太说沉默不语,一旁的小铃说:“二太太,要不是太太送去给你的饭菜,只怕你现在还在小黑屋里关着呢,能这么早的放出来,你得感谢太太。”
吴楚洁收起刚刚的笑意,板着脸走到小铃身边,狠狠的一掌扇向小铃的脸颊,说:“我和太太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丫鬟说话了。”抬起手又准备打小铃。
苏太太说:“住手,我的丫鬟,你凭什么打。”
吴楚洁把小汤圆拽过来,说:“你的丫鬟,哼,我的丫鬟你能打,你的丫鬟我就打不得了?小汤圆被你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我告诉你,我扇小铃还是轻的,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把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苏太太说:“好歹是个姨太太,说话就像是街上没修养的妇人,成何体统?”
吴楚洁说:“太太,现下老爷不在,就别装仁慈了,不如,你跪下向我求情,我兴许以后可以放过小铃。”
苏太太说:“放肆,我是妻,你是妾,我怎么可能跪你,你给我退下。”
吴楚洁说:“好,有太太今天的话,就别怪我往后心黑手狠。”
苏太太装作没听见,带着小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吴楚洁对小汤圆说:“回屋。”
回到屋里,小汤圆说:“二太太,您何必为了我去得罪太太,您打了她的侍女,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楚洁说:“你真是糊涂,我表面是在打她的侍女,其实是在打她,有句话不是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吗?”
小汤圆说:“她会不会在您的饮食中做手脚?”
吴楚洁说:“放心,她不敢,整个府里除了我就是她,她也不想引火烧身。”
小汤圆说:“您就安稳度日吧,还是不要和她搞得剑拔弩张,毕竟在一个宅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吴楚洁说:“妾室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要借着这个机会,取而代之。”
刚入秋,可正午的太阳依旧是那么火辣,小汤圆的身上微微冒汗,腌着还未愈合的伤口,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