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含着笑意春风,微一颔首:&ldo;好,我知道了,多谢思妤姑娘。&rdo;
……
高羡回到睿王府时,天刚刚亮透。
他昨夜出门,穿了一身方便的衣裳,此刻却未免招人侧目了些,赶紧要将它换下来。只是换衣服时,不慎却从衣服里头掉出了那只木雕小偶。
木偶&ldo;咚&rdo;地一声落在地上又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滚到高羡脚边。
高羡还在宽衣的手,登时一愣。
他昨晚见到阿慈醒了,一时慌乱揣到外衣袖中的木雕,后来因照顾阿慈,一门心思全在她的身上,全然便忘了这回事情。方才从她房中出来,又因心中憋闷走得匆匆忙忙的,也忘了将木雕拿出来。
此刻那只木雕静静地在他脚边上躺着,端的是阿慈的模样,望着他正暖暖地笑着。高羡倏忽间不知怎的,分明是因这木雕而生气,转眼却又心中一惊,消了气,反生出许多慌张的情绪来。
‐‐他不得不承认的,他对迟恒的慌张。
虽然阿慈并不觉得,但迟恒在他心中,实在是个太大的威胁。出身高门的谦谦公子,无论样貌、家世,皆足以配得上阿慈,且他还有一点是他所不及的‐‐迟恒不必拘泥于叔嫂的身份。
高羡一向庆幸自己的重生,如今却实在不敢判断,这样的重生究竟是好是坏。
他想到此,只觉心中烦闷不已,又念及眼下自己还与阿慈吵了架,一时更添郁闷不堪。换了衣服后他捡起那只木偶拿在手中端详许久,终于仍是坐不住,干脆出门又往端王府去。
他想,迟恒的心意不能改变,自己又怎好在这样的时候自乱阵脚。
他若自乱阵脚,岂非就是将阿慈往迟恒的身边推。
想到这里,高羡渐渐的又感到后悔不迭,自己实在是冲动了,先时怎就像钻了牛角尖一般,犟得直往那死胡同里闯。这一回去,认怂便认怂好了,总比阿慈与他互不理睬,各生闷气的好。
他一面想,一面又加快了脚程,策马匆匆忙忙往端王府走。
然而才到端王府门前,却刚巧撞见迟恒出府。
迟恒见到高羡,神色明显一滞,他这几次三番在睿王府中见到高羡,不能不说心中是有所怀疑的。高羡对端王府绝对另有所图,然而他图的究竟是端王府,还是端王府里的那个人,他心中一时还把握不准。
如今阿慈病着,他又在端王府门前碰见了他,心头怀疑的那杆秤,不知不觉便向后者倾去了。
迟恒显然是十分不悦的。
他本就对高羡抱有成见,以为他这样的人,着实配不上阿慈,可上一回上元节在端王府,却听见阿慈帮他说话……
他的成见丝毫未改,反倒生出更多的芥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