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一句话被堵在喉间,渐渐睁大了眼。
&ldo;你可知为何要送那样一把折扇给你?&rdo;高羡问。
阿慈心中有一份全然不定的揣测,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突如其来就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莫非眼前这人,他是,他是……
&ldo;是我,阿慈。&rdo;他喑哑的嗓子低声道,&ldo;那一晚洞房花烛,我饮下合卺酒前曾与你说过的,你我从今后为夫妻,定若那&lso;琴瑟在御,莫不静好&rso;。&rdo;
阿慈瞠目结舌,望着他的目光定定的,微启的双唇却突然止也止不住地颤抖。
高羡目露淡淡哀色,眼里又似蒙了一层泪般,低低地道:
&ldo;是我,阿慈。&rdo;
话音落地,陡然间她的眼泪,一下也绷不住了滚出眼眶,同那话音一起落到了地上。
她噙着唇,微微昂起的脑袋轻轻摇了摇,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可又仿佛与他久别重逢,以致喜极而泣。
而他静静站在她的跟前,咫尺之遥,与她凝望。
终于这些时日以来所有的担心、所有的疑虑土崩瓦解,所有的想念、所有的寄托骤然决堤,高羡的一切不寻常也都在这一瞬间有了它最合理的解释。
阿慈震愕之余,忽然也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怀疑。她相信眼前这人,他就是王爷,是他回来了!他待她的好,待她的种种,是他回来了!
阿慈心下莫名涌起的委屈,登时只觉鼻尖酸极。
她突然低下头,两眼一眨,连同顷刻涌出的两行泪,一把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屋外还有北风呼号的声响,卷起满院清寒。
他的怀抱实在是很暖和,阿慈感到王爷用力抱住她的手,连指尖也是暖洋洋的。他搂着她的双肩,将她紧紧环在臂弯当中。他的脑袋低下来,下颔一侧就轻轻贴在她的鬓角上。
一时无声胜有声。
屋子里悄然无语,唯余阿慈低低的啜泣。
她紧紧地抱了高羡好一会儿,方才慢慢松开手。而后低头取出袖中的小帕,默默拭泪。半晌,她才又抬起头来,小声问他:&ldo;你如何竟会,竟会……&rdo;
&ldo;竟会托生成了四弟,是不是?&rdo;高羡伸手,将她眼角未揩干的一滴残泪撇去,柔声问。
&ldo;是。&rdo;
高羡道:&ldo;我也不知,那一日我醒来时,便已经是承了四弟的身子了,而后的事情,你也都知晓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也问过卜,也求过道,却仍是不得其解。可我虽然不解,但有一点倒是很笃信,想来老天让我以这样的身份继续活着,或许能教我看清许多过去身在二王爷的位子上,反倒看不清的人和事……&rdo;
&ldo;那你如今可看清了?&rdo;阿慈问。
&ldo;嗯,看清了一些。&rdo;
&ldo;譬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