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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ldo;你一定有的‐‐&rdo;林采还待再言，却为昭君的眼色拦住，因为傅婆婆正从窗外经过。

&ldo;两位姑娘都在这里，再好不过。&rdo;傅婆婆一进门就说：&ldo;史长官让我来通知，后天一早，请大家都到大厅里去，有画工来画图。&rdo;

&ldo;画图！&rdo;林采问说：&ldo;画什么图？&rdo;

&ldo;怎么，林姑娘，你还不知道这个规矩？&rdo;

&ldo;什么规矩，我们全不知道。&rdo;

原来后宫佳丽之中，皇帝不能遍阅亲选，因而定一个规矩，各方良家女子，选入掖庭，皆由画工作图绘像，每人一幅，注明年籍特长。皇帝闲时浏览，在图册中看中意了方始降旨宣召。

听傅婆婆讲了这个闻所未闻的规矩，昭君觉得新鲜而已，林采却深为注意，以相当认真的语气问说：&ldo;傅婆婆，照此看来，这件事很要紧罗！&rdo;

&ldo;那还用说？&rdo;傅婆婆还得一处处去通知，站起身来就走了。

&ldo;二妹，二妹！&rdo;林采极兴奋地：&ldo;说到机会，机会就到。

这画图的规矩，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太好，太好了！&rdo;

林采盛赞这个规矩合理。认为有此一法，天生丽质，不愁埋没。彩笔为媒，胜似旁人任意雌黄。又说三千宠爱，必萃于昭君一身，实在可喜可贺之至。

一番恭维，说得昭君忸怩不安，&ldo;大姊，&rdo;她真的有些疑心，&ldo;莫非你在取笑？&rdo;

&ldo;自己姊妹，我怎会取笑。真的，二妹。&rdo;林采很认真地说：&ldo;到后天你得着意修饰，不可马虎。还有，对画工也要谦虚些，年长喊伯伯，年轻喊叔叔。有道是&lso;谦受益，满招损&rso;，口角春风，只显得你有修养，性情好，何乐不为？&rdo;

&ldo;是！&rdo;昭君是诚恳受教的神态，&ldo;我一定记着大姊的话。&rdo;

京城中画工甚多。善画人物的，都在掌管宫廷事务的少府衙门登记，以便征召。为新选来的后宫女子画像，自然要征选画工，这是个颇有油水的好差使，所以自问具备入选资格的，早都在留意这件事了。

有个画工叫毛延寿，是他们这一行的佼佼者，只是人缘不好，常受排挤。得知甄选画工的消息，派他一个徒弟杨必显，走了中书令石显的门路，总算入选了。

入选的一共四个人，到期至掖庭报到，谒见史衡之。寒暄既罢，谈入正题。史衡之告诉他们，需要画图的美人，一共七十二名，每人分配十八名，仍照惯例，以拈阄为凭。问大家意下如何？

&ldo;自然以史长官的意思为意思。&rdo;毛延寿代表他的同行回答。

&ldo;既无异议。便动起手来。各位请！&rdo;

东掖庭大厅中，七十二美人一个不缺。三三两两，各自找相熟的姊妹在一起轻声议论，表面闲逸，内心紧张。难得有几个从容自在的，而昭君就是这难得的几个中的一个。

&ldo;二妹，&rdo;林采一拉她的衣袖，&ldo;你看，大家都瞩目的是你。&rdo;

&ldo;轻点！&rdo;昭君急忙阻拦，&ldo;叫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rdo;

不独掖庭同伴，朝夕相见而仍不免注目。四画工乍睹颜色，更是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在昭君身上。这压力就太重了。昭君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躲开那许多双眼睛！

于是脚下不自觉地移动了。往后一缩，转个身便是一道门，等她到得门外，林采发觉来追，昭君已是头也不回地，一直奔回自己卧室。口中喘气，心头却觉得轻松了。

过不多久，门外出现了傅婆婆，脸上浮着笑容，而脚步却很从容，一面踏进来，一面说道：&ldo;王姑娘，真巧，拈阄第一个就拈到你。恭喜、恭喜！&rdo;

&ldo;傅婆婆，&rdo;昭君接口问道：&ldo;喜从何来？&rdo;

&ldo;中采啊！第一个就拈到，岂非夺魁的吉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