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桂芳把水壶坐在炭炉子上,瞅着齐妙热络的招呼着:
“妙儿,赶紧炕里坐。炕里热乎,吃点儿东西,赶路累了吧。”
齐妙没有客气,上到炕里盘腿做好,搓着手,说:
“我还行,就是我爹一直在外面赶车,估计冻够呛。”
“你这丫头咋说话呢。你爹我穿了这么老多,怎么可能冻够呛。”
梁安边说边进屋,把狗皮帽子、皮质大氅全都脱下,又将棉鞋脱下,直接上炕。
搓着手,看着侄女,又道:
“芳儿啊,别忙活,上炕坐会儿,咱们唠会儿磕。”
梁桂芳笑着摇头,指着炭炉子说:
“快了,水开把茶沏上就行。”
梁安不再坚持,吃了两块饼干垫吧垫吧肚子,看着她,问:
“上次你们回家,听长东说要他考举子,准备的怎么样,来年开春下场吗?”
梁桂芳轻叹口气,等水开的功夫,回答说:
“我一个妇道人家,还真不知道东哥准备的如何,也不好问啊。不过听东哥的意思好像最早也得来年上秋下场。”
“他想多准备一段时间,也想在书院那边多赚些银子。考举子需要休沐,也不知道那人……唉!”
一声叹息,让齐妙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上一次她来家里也这样,不过倒也没多问。
如今……
齐妙把手里的瓜子扔回攒盒,看着梁桂芳纳闷的蹙眉,问道:
“姐,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水开了,梁桂芳把茶沏上,端回炕桌之后,侧身坐在她的身边,摇摇头,说:
“书院又来了两个秀才。跟镇上的牛举人有关系。要不是东哥在那书院呆了好些年,又有些学识。这一次,就凶多吉少了。”
齐妙挑眉,仔细回想那日梁桂芳说的话,明白为什么卢长东非要走仕途、考举人。
可是……
梁安手指敲桌,看着梁桂芳咂舌问道:
“芳儿啊,你当家的每个月廪米还能拿到不?”
“哗——哗——哗——”
梁桂芳倒了两杯茶,瞅着梁安点点头,说:
“能拿到,上次岁考东哥得了优,也是因为这个,他们不好动东哥。”
梁安听到这话,缓缓点头,轻舒口气,说:
“那还行,长东这孩子……还算争气。”
岁考,东陵王朝的习俗。那些穷秀才若是在岁考得了优,每个月都会有廪米,以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