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机场人不多。温言坐上出租车,从手机里翻出医院的地址给司机看:“去这里。”
人仍旧是困顿的厉害,可意识又偏偏十分清醒。她低下头,握了握冰凉又潮湿的手心,嗓子也有些不舒服的发干。
司机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见温言一个女孩子这么早的飞机过来直奔医院,又是外地口音,好心的跟她搭话:“第一次过来这边吗?”
温言顿了顿,低声道:“不是。”
“喔,那是有亲属朋友在这边?”
温言看着窗外,良久没有再说话。
司机又絮絮叨叨的说:“这几年这里变了不少,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逛一逛。”
温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应该没有时间。”
不同于机场,医院里倒是全天候的喧闹。
进入电梯后,温言按照对方上次给的地址,按下了9楼的按钮。
她站在角落里,紧紧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紧张的攥紧了手指。
查房的护士路过,见她在走廊里徘徊,问她:“哪个病房的?”
温言报了房间号。
护士像是有点诧异,微微皱了下眉,打量她几秒,左手一指:“那边。”
温言道了声谢,快步朝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护士走过来,顺着她的方向瞟了眼:“陈姐,你看什么呢?”
那个被唤作陈姐的护士收回目光,疑惑的看了看她:“林教授还有个女儿吗?”
年轻护士被她问的一愣:“没有吧,他住院这么久,就只见过他妻子,还有读中学的儿子——会不会是他的学生?”
陈姐摇了摇头:“他跟他爱人,好像是二婚。”
年轻护士怔了怔:“怪不得孩子还蛮小的。那这个可能是跟前妻的女儿?”
陈姐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张脸:“长得是挺像的。”
年轻护士嗤笑一声,推着车子往前走:“她爸都病成这样了,她才第一次露面儿,也真够可以的了。”
陈姐皱了下眉,像是不太赞同她的观点,叹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年轻护士不以为然:“林教授和他妻子性格都那么好,怎么可能容不下她?肯定还是她不愿意来。要么,就是前妻太厉害,不让女儿来。”
陈姐回头看了眼刚才那女孩儿离开的方向,没有再说话。
温言站在病房前,暗暗的吸了口气。
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两下,等了几秒没人应声,便推开了门。
温言谨慎的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床,上面平躺着一个人,房间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