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刚来了葵水,也就是说,山洞那次,她再次失败,没有怀上他的孩子。
如此,她还得继续留在他身边,继续找机会接近他。
最主要的却是,如今连煜炎都支持她这样做,她只能成功,势必要怀上魏千珩的孩子才行……
想到这里,小黑越发的着急起来,声音不觉拔高,急切道:“我答应过殿下,一定要驯服玉狮子的,所以即便我的身子不适合再驯马,也请让我最后驯服玉狮子,完成当初做下的承诺……所以殿下还不能赶小的走。”
她的声音隔着避暑的竹帘传进了殿里,魏千珩听得眉头微微一皱。
殿外,白夜安慰她道:“你误会了,殿下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给你换份轻松点的差事,毕竟沈太医都说了,你这副小身板太差了,不能再干驯马的活了。”
闻言,小黑怔愣住,傻傻担心道:“那……玉狮子怎么办?若是没有它,殿下如何赢得比赛?”
白夜拍拍他的肩膀,喟叹一声,低声道:“外人都称咱们殿下为阎王爷,说他无情冷血,实则咱们殿下并不是无情之人,此次比赛,玉狮子至关重要,但王爷却不能弃你的身子不管不顾,所以,他决定自己去驯服玉狮子。”
小黑神情一震,心口再次涌上暖流,黑亮的眸子晃着亮光,轻声向白夜道:“王爷此时在殿内吗?劳烦白侍卫替小的向王爷道声感谢……感谢王爷今日让小的看了太医,也感谢王爷没有嫌弃小的身残无能,愿意继续收容小的在王府当差!”
说罢,她在殿外跪下,隔着门帘,朝里面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魏千珩从小习武,不止嗅觉灵敏,听力也厉害,所以,那三声磕头声,不轻不浅的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停下了手中的玉著,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
小黑瞌完头就走了,白夜掀开竹帘进去,看到自家王爷蹙眉不语的样子,咂舌:“王爷都听到了?”
“我又不聋。”
魏千珩放下玉著起身,接过下人递过的茶水漱了口,突然道:“他既然身体不济,为何要辛苦的当马奴却不肯跟着卫大皇子吃香的喝辣的?我今日在太医瞧着,那卫洪烈对小黑奴倒是有几分真心,小黑奴若是跟了他,未必没有好日子过,何苦一定要留下来当差。”
白夜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一茬,随口答道:“小黑虽然长得瘦小,但人家终归是正常的男人,那样的事自然做不来……”
魏千珩瞠然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从白夜的嘴里出来。
白夜不觉红了脸,嘀咕道:“何况,他不是还有一个心仪的表妹吗,怎么会同意卫皇子。所以宁肯辛苦的当差,也不会愿意跟着卫大皇子。”
魏千珩心里赞同,面上却极其不屑道:“他这样的身子,只怕娶妻生子也难,无家产无地位,他家表妹最后未必会嫁与他。”
白夜:“如此说来,小黑倒是个可怜人。所幸遇到殿下这样的好主子,没有嫌弃赶他走,他方才也千恩万谢的感激着殿下,还在外面给殿下磕了头。”
魏千珩想了想,吩咐道:“以后让他跟着你罢,他人虽然畏畏缩缩的胆小怕事,倒还不傻,让他帮你跑跑腿,分担一点你的差事也好。”
白夜是魏千珩身边的第一侍卫,也是他最信任亲近的人,如今魏千珩让小黑跟着他,却是要提拔照顾小黑的意思了。
魏千珩又道:“先暂且不要告诉他,让他养好身上的伤再告诉他。”
从驯服马王那次起,白夜对小黑的印象就挺好的,如今听到魏千珩的安排,连连点头应下,心里着实为小黑高兴……
另一边,晋王却怒火冲天。
“大皇子不是说会办好此事?为何却放任太医替马奴看诊,还什么都不做就罢手回来了?”
得知太医院的事后,魏昭风气愤不已,好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卫洪烈一口灌下杯里的烈酒,尔后重重搁下酒杯,勾唇嘲讽笑道:“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得简单如意——替小黑奴看诊的太医是太后眼前红人沈致,且他方才替小黑看诊时,不是在他当差期间,就算传出去,对他们并无影响,反而会传出燕王怜惜下人的好名声……”
“而沈太医也说了,小黑奴旧疾在身,不能再驯马,所以,你的担心可以放下,玉狮子是不可能被驯服上场比赛的,咱们还是是胜券在握!”
“既然有机会赢魏千珩救他出来,本宫觉得,此时不要再另生枝节为好——王爷觉得呢?”
卫洪烈心里比魏昭风更为烦闷,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以此发泄心里的失望焦虑。
听了他的话,魏昭风虽有不甘,也只得作罢,咬牙道:“如此,五日后的天柱峰一赛,就看大皇子与野风的了——这是救他出皇陵的惟一机会了!”
连喝了好几杯酒的卫洪烈,语气染上酒气,冷声道:“晋王放心,本宫更盼着他解禁出陵,重见天日!”
他的心里,还有许多疑问要向他问明白。
譬如,她既是他手下的鹞女,又能算准她还在人世,他可还有其他办法找到她?
……
劫后余生的小黑,直到走下清秋楼,吹着傍晚的山风,才感觉自己是真正渡过今日诸多的劫难,又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