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起身开门,见秦决明和曲掌门站在屋外。
燕殊连忙行礼,侧身让他们进屋:“义父,曲掌门。”
李长天原本坐在桌旁,见秦决明进屋,深知这种时候,就应该尽量减少存在感,于是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发呆去了。
秦决明和曲掌门在桌旁坐下,燕殊的厢房并不大,如今一下塞进四个人,着实显得有些拥挤。
秦决明先是看了李长天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燕殊收拾了一半的行囊上:“殊儿,明日便启程去江南?”
“义父,是的。”燕殊回答道。
“等等让赵伯给你拿些盘缠带着。”秦决明说。
“谢义父。”
“殊儿。”秦决明轻唤燕殊,语气温柔,“你自幼便深知‘勿以善小而不为’的道理,喜好助人积德,我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冬日,我操心军营之事,多日未归,留你守家,结果有贼人装成孤苦老人上门,不但骗吃骗喝,还险些将你绑走,多亏赵伯及时发觉阻拦,你可还记得?”
燕殊沉默半晌,说:“年久日深,记不太清了。”
秦决明笑了笑:“你小时候,子卿总在你耳边念,害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我如今觉得,他应当多和你念念后半句才对……”
秦决明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李长天。
李长天:“……”
您瞅我干啥!
难不成是想点我名,让我回答您后半句是什么吗?
“殊儿,你且和我说说。”秦决明就这么看着李长天,问燕殊,“后面那句是什么?”
燕殊顿了顿,回答:“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秦决明点点头,“所以你,当真要带他去江南吗?”
燕殊回答得极快:“我信他。”
“好,看得出你心意已决。”秦决明回答,“不过信归信,防也是得防的,曲掌门,有劳了。”
一旁的曲掌门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哨子,那哨子翠玉所制,通身盈透,料想非凡物,曲掌门举起哨子,问燕殊:“贤侄,可知这是何物?”
燕殊定睛一看,眼底有了愕然:“催蛊哨?”
“对。”曲掌门说完,将哨子放在嘴边,一声响亮但不刺耳的哨音传出,犹如鸟鸣。
燕殊猛地想到什么,转身朝李长天看去。
而哨子响后的一瞬,李长天手腕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他慌乱咬住一丝惨叫,双手紧紧掐住手腕,几乎要掐出血来,可那疼痛却没有停的意思,而是往他骨头里钻去,仿佛身体里有什么在啃噬着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