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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慧慧坐公车下班。她也算家财万贯,但是在澄江她没有汽车,她并非娇生惯养的孩子。公车上的人非常多,慧慧手扶着扶手,人随着车左右晃着。她的目光无意的扫着,忽然看见一只手摸索着打开了一个人的包。手伸过来的那个角度,慧慧根本不用抬头也可以断定,是个小偷。慧慧脱口而出,&ldo;小偷,&rdo;在拥挤的车厢里,这声音似乎并不惊悚,慧慧抽出手指着那个方向继续说,&ldo;那有个小偷,在偷那个人的包。&rdo;由于人太多,慧慧并不能说清楚谁是小偷谁是被偷的人,但是所有的人都下意识捂住包。车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了。慧慧被气氛渲染,也住了嘴。

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跟着慧慧。慧慧下车时,也有几个人跟着下了车,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当慧慧走过路的转角,这是一段人很少的路。慧慧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了。果然,一个人堵住了慧慧的路。这人是刚才车上下来的,道,&ldo;多嘴的娘们儿。&rdo;慧慧后退,一转身,另一个人正在身后邪邪的笑。慧慧道,&ldo;你们快走,要不我报警了。&rdo;坏人道,&ldo;报啊,你报啊。&rdo;慧慧的手伸进包里,忽然一甩,掏出的根本不是手机,一把紫红色的烟雾扬开,两个小偷猝不及防,被呛得咳嗽起来,慧慧要走,却被其中一个一把拉住,推倒在地,另一个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在慧慧面前乱晃。

一个道,&ldo;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这娘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多嘴!&ldo;忽然呼的一声,一块大砖头朝飞了过来。两个人去看,竟然又是一个姑娘,那姑娘不顾姿仪,大叫着又捡起一块砖头朝他们砸去,边砸边喊,&rdo;来人啊,抓坏人啊!&rdo;

这里虽然僻静,毕竟还是大城市里,两个坏心心虚,被这姑娘的胆气吓着,不敢再逗留,慌慌张张逃走了。

慧慧从地上爬起来,这姑娘不是别人,却正是姚依依。

慧慧朝姚依依点点头道,&ldo;谢谢。&rdo;忽然她的手一晃,一张细丝网已经将姚依依裹住,姚依依不能动弹,道,&ldo;你什么意思。&rdo;慧慧手一抖将网已经收回。

&ldo;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感谢你救我的好心,但是我不需要你救。我只是还没有出手收拾他们而已。你救的不是我,反而是他们。&rdo;说罢,慧慧抖抖身上的土,转身要走。依依道,&ldo;别走,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做了记录再走。&rdo;

&ldo;警察?&rdo;慧慧无奈道,&ldo;你真多事。&rdo;姚依依道,&ldo;你们这些人真是,不报警也是纵容坏人。&rdo;慧慧只得和姚依依坐在路边等警察。(你知道的,报警,分钟是来不了的。)

姚依依忽然说,&ldo;你喜欢马道远吧?&rdo;

慧慧没提防姚依依竟然这么直接,纵然她不在乎承认自己喜欢马道远,在人家女朋友面前直接承认还是有点尴尬的。

慧慧低了头小声嘟囔道,&ldo;凭什么。&rdo;

依依没听清,道,&ldo;你说什么?&rdo;

慧慧仰头大声说,&ldo;凭什么你先遇见他。&rdo;蓝色的警灯炫耀着悠长的警笛,在喧哗夜色初临的澄江里,并不引人注目。

姚依依并不讨厌陈可慧,这个女孩子其实骨子里和自己很相似。总有一天,或许那天并不遥远,当她耗尽逝者短暂的青春和怨念,她将再次离开这个世界。她不想再次在某一刻疯狂的掐住某个人的脖子,不想在别人的黄昏迎接黎明,不想在铁锁和牢笼度过余生,更不想让他为自己耗费心血。他的心血是用来荡平海内妖孽的。其实遇见的早晚又如何,有缘者岂论早晚,其实度不度过余生又如何,一夜间拥有,谁说那不算,相恋到白头。

这个女孩子世家出身,耿直清白,只要问的是,她的心有多真。

第118章潇潇暮雨梨花寒食

南下澄江二百里有一个小镇,叫吴兰。在这信息发达,左右融通的时代里,吴兰人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独特的方言和节日风俗。这个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比如方言,很多地方,越小的地方,经济越不发达的地方,也只有老一辈人才说方言了,年轻人一般都是说普通话的。方言已经如惨败的秋叶,无论那里面曾经蕴含多少绵绵未解的情义,悠悠达达的典故,都化作泥土,有去无回。语言竟然也依存着经济,只有物质发达了才有话语权。

吴兰是个个例,吴兰小而偏僻,人口不足三万的小镇。对于很多人来说,吴兰是个谜。

潇潇就出生在吴兰。

按照吴兰的规矩,每一个新生儿出生之后,都要请鼓仙断命。

吴兰的鼓不是娱乐,不做表演,吴兰的鼓师出自固定家族,家族的子孙无论从事了什么职业,更无论是男是女,是鼓师就必须学习鼓师的技能。鼓师并不需要涂面奇装,也没有什么奇异的仪式,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一个人在闭着眼睛,倾情击鼓而已。

鼓师为新生的小女孩断命,鼓毕,鼓师道,这个女孩子是上等好命,她第一适合研习古文,潜心研习将来必有大成,且寻夫婿如是古文同道名字中带木的,则能双休双成,将来可以登吴兰仙境。新生女孩的父母自然高兴,鼓师却又说,这女孩子却有一件不好,她骨中带有一段相思病。

女孩子的父母不解,连忙追问能不能治得?鼓师道,这病无可治疗,但是只要不用情过深即可。凡用情,只需蜻蜓点水,不过君子之交,这病就不会犯。女孩子的父母又问,那如果两情相悦也不可以用情深吗?鼓师笑道,我们都是过来人,能到还不能明白,所谓深情,情深几许?如那烈火烹油,能烧几何?情尽火灭,不过一堆余烬。譬如你我,和相守之人柴米油盐,就算遇风雨可同舟,难道是少年初相遇的情景?谁还不曾怨毒过对方呢。我听过一句话,说,即使是最好的婚姻,一生中也有二百次想要杀死对方的念头。更何况多少夫妻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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