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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我认得她。不仅是在全城播放的滚动新闻里看到过她被绑架的画面，而且就在前一天，我还见到过伊赛&iddot;贝尼西特说笑、吃饭。她是伊赛的翻版，欧力芙&iddot;贝尼西特，只不过脸上没有伤疤。

&ldo;啊，对了，这就是我等的那把好刀。&rdo;利扎克大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ldo;希亚，来见见欧力芙&iddot;贝尼西特，她可是荼威的首相。&rdo;

她的脖子上有一块紫色的瘀痕，前额上有一处深深的刀伤，但当我们的眼神远远地交会时，我觉得她的神情不像是一个怕死的人。她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并且打算挺直腰杆、平静淡定地面对。

利扎克是否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荼威首相?还是说，她已经自认了身份?无论怎样，都晚了。太晚了。

&ldo;欧力，&rdo;我用荼威语说道，然后又加上一句，&ldo;她要来找你。&rdo;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因为她仍然一动不动。

&ldo;荼威不过是我们枭狄的后院、操场，&rdo;利扎克说，&ldo;轻易就能长驱直入。他们的首相束手就擒，被我忠诚的侍从带了回来。要不了多久，首相也不是我们仅有的囊中之物了。这颗星球将全然属于我们!&rdo;

他这是在鼓动他的支持者。他们的吼声震耳欲聋，脸孔因为狂喜而扭曲。焦躁让我的潮涌阴翳盘绕纠缠，犹如绳索捆束着囚徒。我不禁绷紧了身子。

&ldo;你们有何感想，枭狄人?&rdo;利扎克说着，冲着人群仰起头，&ldo;荼威的首相是不是应该死在他们曾经属国的手里?&rdo;

欧力仍然看着我，一言不发，尽管有一个扩音器浮动在她旁边，近得几乎都要撞到埃加了‐‐这个人的头脑中置换了我哥哥的恐惧。

人们突然齐刷刷地唱诵起来：

&ldo;死!&rdo;

&ldo;死!&rdo;

&ldo;死!&rdo;

利扎克伸展双臂，仿佛沐浴在这声音中一般。他慢慢地转身，诱导着，鼓动着，直到人们对欧力之死的渴望变成了一种触之可及的东西，沉甸甸地飘荡在空气之中。而后他扬起双手，让人群安静下来，咧开嘴笑了。

&ldo;我认为，决定她何时赴死的人，应该是希亚，&rdo;他说着，微微压低了声音，&ldo;如果我倒下‐‐如果你不将解药交给我的话‐‐她也会倒下。&rdo;

我虚弱地说：&ldo;没有解药。&rdo;

我是可以救她的。我可以告诉利扎克实情‐‐我没跟任何人讲过的实情，就连阿珂斯也不知道，在他请求我为他的哥哥留一点儿希望的时候‐‐这样就能为她争取一点儿时间。我张了张嘴，想看看真相会不会掠过我的麻木，自己跑出来。

如果我说出实情‐‐如果我救了欧力‐‐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座中央竞技场中，四周满坑满谷全都是利扎克的支持者，再无反抗成功的可能。

我的嘴巴干巴巴的，连咽一口唾沫都不能。不，要救欧力芙&iddot;贝尼西特，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做不到。要救下欧力而免于牺牲所有人‐‐包括荼威的真首相，这是我无法做到的。

利扎克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我走近他，抽出了武器，在他倒下来的那一瞬间，我伸出了刀子。他的重量压了下来，把我也坠倒在地。

§

在我们之上，埃加&iddot;凯雷赛特‐‐鬈头发、大眼睛、瘦削憔悴‐‐将一把潮涌之刃插进了欧力芙&iddot;贝尼西特的腹部。

狠拧了几下。

第三十八章阿珂斯

欧力倒下去的时候，阿珂斯听见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利扎克侧倒在地，双臂交叉抱在身前，脑袋软软地搁在地上。希亚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她的刀。她如愿以偿。她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也扼杀了埃加恢复如常的最后希望。

周遭的一切陷入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伊赛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她紧咬牙关，狠揍猛击，用手抓刨出一条通往平台的路。阿珂斯翻过场地边的围栏，狂奔着横穿过决斗场，掠过希亚和利扎克，又翻过另一边的围栏，再次坠入人群之中。人们互相肘击、踢打、挤压，他的指尖不知沾上了谁的血，变得鲜红，而他全不在意。

在平台之上，欧力抓着埃加的胳膊，勉强撑起身子。她的嘴角流着血，费力地呼吸着。埃加弯着身子，扶着她的胳膊肘，两人一起歪倒在地上。阿珂斯看见欧力皱起了眉头，他不想这个时候冲过去插话。

&ldo;再见了，小埃。&rdo;她说。欧力的声音通过悬浮的扩音器传遍了整个竞技场。

阿珂斯低下身子，极力挤过最靠近平台的一批观众。孩子们的喊叫声从遥远的某处传来，一个女人哭喊着叫疼‐‐她站不起来了，人们正从她身上踩踏迈过。

当伊赛走近埃加和欧力时，她一把抓住阿珂斯的哥哥，怒吼着把他向后拽。有那么一瞬，她压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而埃加却没有闪躲的意思，哪怕他就要被伊赛掐死了。

阿珂斯没有马上介入，他看着伊赛发泄。埃加杀死了欧力。也许他活该被掐死。

&ldo;伊赛，&rdo;阿珂斯哑着嗓子说，&ldo;住手。&rdo;

欧力正在找她的妹妹，双手直直地伸向半空。伊赛一看见这一幕就放开了埃加，扑到姐姐身旁。欧力紧紧地拉着伊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目光交会，看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