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立惶惶然。
还是把话接了下去——
“四年前,跟你领证那天,她就因为突发心脏病,过世了啊。”
。
早七点的北京,疾风骤雨,天幕酽酽。黑色商务车一路开进南三环,在安保严密的豪宅区前被拦下。
邵立下车和安保交涉了半天,无果。安保也为难,他们这车的牌号既不是合生君庭的登记住户,也没预约,即便是天大的大明星也不让进。
“凛哥,不成啊!还是进不了。”邵立坐回副驾驶,担忧回头。
后座,段凛没应,低眼打了个电话。
片晌,披着雨衣的安保冒雨赶来敲车窗门。
“哎哎段先生!不好意思,能进了,能进了。”安保刚接到通知,赔着笑脸,“但您这,车实在是开不进去,要不请您跟我走吧?”
“辛苦。”
段凛微一颔首,直截了当地开门下车。
身影一下湮没在漫天暴雨中。
“凛哥!伞!伞!”
邵立追不上人,远看段凛淋着暴雨,径直上了安保的巡逻车,进住宅区。
只好悻悻然坐回车里。
“出什么事了?”车内,司机转头,和妆发师小群面面相觑,都不记得段凛在君庭有房子啊,又问邵立,“打算看房?”
邵立说不知道,心里提着一口气,也满腔疑惑。
这架势哪里是看房。凛哥打从一早就格外反常,刚才在车里虽神色不显,但气压低得可怖。
三人在车内等了四十分钟,段凛回来了。
“凛哥,毛巾!给。”小群忙递毛巾。
车内。段凛浑身淋透,漆黑的碎发贴附着额角,水痕一路往下淌,全身没一处是齐整干燥的。八月的雨,狼狈却彻骨寒冷。
他没接毛巾。
“去碧璋园。”
段凛在碧璋园有房产,但邵立知道他一直没怎么回来住。几人上电梯时,他见凛哥直接按了二十七楼。
邵立压气儿提醒:“凛哥,是二十八楼。”
段凛一言不发。
等电梯门打开,邵立和小群对视一眼,赶紧跟出去。
碧璋园是一层一户的高级楼盘,出电梯,过短廊,二十七楼仅一户业主。门铃响了片晌,一位阿姨模样的人开了门,见到浑身湿透的段凛,愣了。
“常姨,谁呀?”
公寓的年轻女主人从里间出来问,没想到敲门的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三遍,又惊又喜,回头就喊自己老公。
这一家人搬进来住了近四年,不曾想楼上就住着段凛。
接下来的场景活像一场粉丝见面会,女主人又是热情递毛巾又是递热茶,想请段凛进屋坐坐,但没成。
段凛甚至都没上楼回自己公寓,复又去地下车库,让司机径直把车开出了市区。
全程没说一个字。
京郊陵园,滂沱雨幕中,公墓墓园的一座座碑像雨水下的孤屿,零落在四处。
几人在雨中找到阮瑜的墓碑。
阮正平将女儿的碑买在了妻子余青淑的墓碑旁,黑色石碑上刻着生卒年月,卒年在四年前的十月五日。
当年十月的那天,是她刚和他领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