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像被无形凉意萦绕,丝丝缕缕,不捉不到,可最后都成了有形的缝合线,在上面缠绕,拉紧。
一阵紧缩。
床头柜隙开一道缝,乔越从里面抽出苏夏的照片。
边看边皱眉。
右胳膊上是骨裂,好在裂口浅,并不是骨折。
只是裂痕处靠近手肘关节,复健恢复会有些疼。
颅内是核磁共振的片子,里面一切正常,翻开的病历本里记载:轻微脑震荡。
乔越眼底的黑越发浓厚。
女人见他对着片子良久未动,建议:“你才来不清楚状况,要不按床头铃叫医生过来给你说说?”
“不用,我就是医生。”
或许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凌烈,原本还想说几句的女人闭了嘴。
电话震了下,乔越拿出看了一眼,手指扫过屏幕回复了几个字,而后调至静音。
一时间屋内只能听见老旧暖气片工作的声音。
“唔。”
细微的呻吟,乔越瞬间放下手里的东西靠近。
睫毛颤抖,几次睁眼视线都有些涣散,隔了好一阵苏夏才慢慢有些意识。
白炽灯刺得她想流泪,脑袋和手臂都是一涨一涨的疼,仿佛绷带和纱布下裹着的是不住跳动的经脉。
她睁开眼就看见乔越了,以为是脑袋摔坏出现的幻觉,于是又把眼睛闭上。
乔越:“……”
男人捏了下她的脸。
入手滑嫩细腻,而他的手心和指尖都有一层薄薄的茧,长期使用医疗器具留下的印记。
苏夏被摩挲得有些痒,再度睁眼,琉璃般的瞳孔里起了一层雾。
乔越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俯身:“疼不疼?”
苏夏刚点头,脑袋就嗡嗡作响,秀气的眉头瞬间蹙起一个川字,想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别动。”乔越伸手,轻轻按过她的晴明和耳后。
说来也奇怪,苏夏原本很想吐的,那股子恶心的感觉竟然简简单单就被他几个手法给压下去了。
“感觉好些了。”
苏夏说话还有些慢,清晰过后那股子疼又在往神经里钻似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她看着乔越,眼眶越来越红,声音轻飘飘的:“你来了啊。”
“我来晚了。”
“不晚,”苏夏小小地抽噎了下,“挺好的。”
“我应该陪你回来。”
“那怎么行,那边医院的人岂不是就损失了一场很有意义的讲座。”
乔越咧嘴,算是笑。
他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不想她再度回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