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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王晟也看着他，&ldo;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王上放心，臣自不敢大意。&rdo;

刘符眼神错也不错，又往前挪了一步，&ldo;你回长安之后，着张青私下调查宗族动向，尤其要盯紧刘卓，此番刘易之起兵，他必有动作。&rdo;

&ldo;是。&rdo;王晟的视线也始终落在刘符眼睛上，随着他的动作，稍稍扬起了一点头，&ldo;臣以为，何武处恐怕也接到了暗中联络。&rdo;

刘符呼吸快了些，说话间又向前蹭了一点，&ldo;嗯，撒开网去查就是了。动作大点没关系，正好打草惊蛇，让他们自己跳出来。&rdo;

&ldo;是，臣明白。&rdo;

刘符走到了头，眼看着再往前就要踩着王晟的脚碾过去了，他只得停住脚步，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喉咙里像是落了沙子，又痒又干，引得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随后不动声色地拉过王晟的手。

刘符心想，等他再找一句话，然后就趁王晟不备的时候，一面说话分他心神，一面眼疾嘴快地凑近亲他一下，不等王晟反应过来，他就已功成而退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岂不美哉?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话来，就听王晟先道：&ldo;王上，外面人声响动，料来军马集结已毕，臣就不耽搁了。王上保重身体，待上党一破，便回长安吧。&rdo;说完，他轻轻捏了捏刘符的手，随即便松开了。

&ldo;啊?哦……&rdo;刘符手心一空，一下子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他咳嗽一声，整整心神道：&ldo;你也保重身体，病还没好利索呢，让朱成多受些累，你在后军压阵就行了。你放心，我也不欲在此地多留，此间事了，便撤军回国。&rdo;

&ldo;如此，臣就在长安，静候王上佳音了。&rdo;王晟俯身一揖，抬起头时，眼尾都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刘符心中一动，随即像是被喂了一勺蜂蜜似的，比真亲到了还要开心。他呆愣愣地看着王晟走出去，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长长地&ldo;啊&rdo;了一声。

到底还是稍逊一筹。

第77章

&ldo;敬仁，可教我好等!&rdo;刘符命人打开囚车，托住秦恭的手臂，亲自扶他下车。

秦恭忙避开，&ldo;戴罪之将，岂敢劳王上亲迎?&rdo;

&ldo;来!&rdo;刘符不由分说，捉住他手臂，一把将他拉了下来，&ldo;以囚车系将军，是因将军有违令之罪;我今亲迎，乃是因将军立有大功。将军先犯法而后立功，如今自然也是先问罪，后赏功。&rdo;

秦恭本应缚于囚车之中，从襄阳一路向北，传往赵国前线，但朝廷顾忌着大臣不可见辱于庶民之前，因此一直到了大营以南三十里时，才将秦恭装上囚车。他方一下车，便跪地谢道：&ldo;臣擅自调动大军，请王上责罚。&rdo;

刘符没有扶他，板起脸道：&ldo;将军倾洛阳之兵追击梁军，南行百里，可曾想过若齐国来攻，回师救援不及，洛阳一座空城，如何抵挡得住?&rdo;

&ldo;王上容禀。&rdo;秦恭答道：&ldo;臣久与齐国相持，知齐王乃见小利辄急取、见大利则犹疑之人。臣南下之前，留五千人以为疑兵，大军于日间鼓噪而出，特教齐王知洛阳空虚，其必以为有诈，不敢轻进。又齐国正与燕争沧州之地，齐王疑于西，必力争于北，无暇顾及洛阳，是以臣敢率众南行。&rdo;

刘符点点头，他能猜出周发的心思。在周发看来，若是雍国有何变故，洛阳守军急调出城，必乘夜而遁，隐匿行踪，不敢教自己知晓，如今秦恭率军大摇大摆地出城，定是特意演给他看的，让他以为洛阳空虚。既已想通此处，他必不会如雍人的意，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此倒正中秦恭下怀。

他又问：&ldo;你率精骑倍道兼行，弃粮草辎重在后，若梁军撤军途中，杀一个回马枪，又当如何?&rdo;

&ldo;臣曾与梁预交手两次，知其虽善用兵，却不能全始终。梁军围襄阳日久，襄阳城坏兵疲，再半月可破，梁军却匆忙撤回，必是国内有何变故，梁预急于回国，此时破之最易。若如王上或丞相者，因故引兵后退，必留有后着，臣不敢追;如梁预，追则必胜，是以臣敢犯险。&rdo;

&ldo;出兵之前，将军以为有几分胜算?&rdo;

秦恭抬起头，坚定道：&ldo;十分。&rdo;

&ldo;敬仁也知，擅自调动大军可是死罪，&rdo;刘符笑道：&ldo;就不怕我秉公执法、铁面无私?&rdo;

&ldo;昔韩信坐法当斩，高呼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而释之。夫滕公，不过一太仆，况乎王上?臣知王上必不杀臣，顾梁军侵凌边疆，若任其来去，此为国耻，臣深恨之。今事已成，臣愿受责罚，以正军法、明视听。&rdo;

刘符哈哈大笑，扶他起来向帐中走去，&ldo;责罚自然是有。以将军之才，洛阳城小，不足以置英雄，将军若再立战功，当复起，总一州之兵。&rdo;

秦恭抱拳道：&ldo;臣只望戴罪立功，安敢复望其他!&rdo;

&ldo;天下未定，最不缺的就是功名，男儿手提长剑，何愁功业不建?&rdo;刘符挽过秦恭，知他是久不被启用，心中焦急，才有了这次不告而动，劝道：&ldo;将军不需着急，待我拿下上党，回军修整，明年此时，必有功名要待将军去取。&rdo;

&ldo;王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