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妃听到临海王的哭泣,也跟着一下子蜷于地上。
王妃抚镯低泣,嘤嘤痛心:&ldo;我儿才至两岁,便夸我的金镯子铃音清脆,为娘将它戴了二十年,被天下人笑了个够都不愿意摘下……我儿病中时,只吃我亲手给他熬得甜糖水……记得他一岁半的春日,烧了整整七天七夜,我用了七七四十九碗糖水才救回我儿的命……&rdo;
&ldo;可如今……&rdo;王妃转过身,扶住临海王,&ldo;他来了,咱们却只能伏地磕头,叫一声吾皇陛下……&rdo;
沈王爷攥住王妃的手:&ldo;都怪我……怪我啊……&rdo;
&ldo;怎么能怪得下王爷……&rdo;王妃痛哭,&ldo;若不将我儿交出去,我们王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便全都送到了屠刀下……&rdo;
&ldo;但是,若重来一次……&rdo;临海王叹息。
&ldo;重来一次?&rdo;王妃抬头看着王爷。
&ldo;若重来一次,我宁愿一家人齐齐整整,哪怕同赴黄泉,也再不将他送于他手!&rdo;
临海王抱住王妃,两人于地,抱头痛哭……
东院花廊下。
空气仿佛凝住了。
大齐少帝沈少堂立在花廊之下,微微低着头,听到廊外夹道上,那对老夫妻幽幽转转地痛哭声。
他一直静静地站着。
白软软便也乖乖地陪着他,安静地站着。
风吹过花廊枯萎的藤花蔓枝,但不知为何,却在这恬恬淡淡的微风中,浮来了一丝淡淡暖暖的香气……
也许,这便是温暖的味道。
接下来,临海王府的小花厅的门,便被人关上了。大齐皇后白软软,一个人守在小花厅的门外。她心情很好地伸出穿着花绣鞋的小脚,溜溜哒哒地踢着花厅小路的鹅卵石。一颗、二颗、三颗……
花厅里传来一阵起伏的哭声。
接着,似有人跪地,磕头。
哭声渐大,却又止住。隐隐约约有泪中带笑,悄声传来……
白软软心情很好地笑了。
沈小五爷正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忽然看到白软软一个人站在花厅外,便急忙问:&ldo;软软,可曾见到我父王母亲,还有陛下吗?&rdo;
软软一见小五爷,心情便好地飞上天。她笑眯眯地弯着眼睛,问他:&ldo;他们现在有点忙,小五爷有何事,可与我说?&rdo;
&ldo;忙?&rdo;沈小五爷有点怀疑地朝着紧闭着大门的花厅望了一眼,却还是诚诚恳恳地回答:&ldo;原来没有人跟你说过么,今晚我家小七爷有场相亲宴,对方可是远道由抚州前来的贵家小千金。父王特命我备下最好的府中佳宴,欲请你与‐‐陛下同席。不知软软你有没有时间列宴?&rdo;
小七爷要相亲?
软软向来就是个爱热闹的,有这般&ldo;相亲&rdo;的好事,又有王府中的上等家宴吃,她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好机会!
白软软立刻点点头:&ldo;有时间有时间!陛下也有的是时间。小五爷,您就擎好儿吧。&rdo;
小五爷欢欣鼓舞地便去了。白软软也心情大好,今日看来双喜临门,临海王府里必是要大大地庆贺一番啊。于是小皇后白软软连忙跑回东院里,先命田小田、莫南风重新开了行李,再又跑回自己的屋子里,由着阿宝给她梳洗整理,换了一身崭崭新地新衣裳便去了王府前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