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笑南到郝羽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他开心道:“老大,我和老尹盼这天盼不少年了,这几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队伍没人带了就人走茶凉,别的不说了,上个月值班就在近海路我们原校址那儿,还碰见过戚区子弟那个保强,开辆路虎带两个妞,明明见我都不带招呼一声的,你说要不咱还把羽林军再组起来?现在仔细琢磨琢磨,那会儿咱们还真是硬生硬的打出的一片天啊,你还记得十一中那帮高年级孙子不,就咱们仨出手,干的满地乱爬,有时候真怀念那会的日子啊,我觉得这辈子最快活的就属那会儿了。”
熊笑南从来就是个没轻没重就他娘的喜欢乱怀旧的家伙,到现在居然还是这个脾气,郝羽笑骂道:“羽你个毛军,年轻那会儿在学校里这叫课外兴趣小组,懂不?现在你再搞一个就属于社团,拉帮结伙聚众闹事都属于刑事级别管制,领头的是要被打靶枪决的,你是嫌我命长想帮我省两年还是怎么着,组你妈个头。”
“不是,老大,我是真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到你那会的记忆就又都从脑子里都冒出来了,好好,不说旧事不说旧事,马上就到饭点了,要不咱俩下去搞两杯应应景?很多年不跟你喝二锅头了。”熊笑南憨憨的笑道。
“这还上着班呢,喝个什么酒,改明儿,人齐了约好,搞点好酒好肉,该怎么整咱们怎么整,到那会儿你可别装怂。”郝羽瞧了瞧手机,居然都快2点了,这老同学特意来自己不吃酒也总得请人顿午饭。
郝羽跟熊笑南打了个手势,领着他径直转到人事部门口,对着正埋头疾书的沈蓓道:“小蓓同学,新到的房老和咱们王老俩人在房里掐了这有一上午了,我们房里坐那六人总得管饭吧,这我同学老熊来我,我们下楼吃个饭,回头顺便拎几个饭盒上来,恩。。。。。。连那俩对掐的一共个对不?”
沈蓓抬起头微笑道:“谢谢郝羽同学的关心,我刚才已经安排小戌通知2楼连昌记送午饭上来了,连昌记以后是这栋大楼的配套中式快餐食堂,现在虽然还没开业,但大厦内部的快餐供应已经开始了。你们老同学见面,去外面吃吧,下午晚些时候来我这儿一趟,我把你的岗位职责做出来给你一下。”
“蓓妹你对我真好。”郝羽笑的贼忒嘻嘻的,沈蓓赶紧低头工作不理,就当他不存在。
两人下了楼,郝羽在电梯里就琢磨吃什么好,他在中天望江路这边就认识那家沁香大盆菜,老板现在也算熟,但你老兄弟见面请人吃盒饭摊子总归有点说不过去。
郝羽一边想着吃啥一边跟熊笑南有一搭没一搭的道:“熊瞎子你现在哪儿高就呢?我听小魏子说老尹谈朋友了,你这长相虽然远不如我,但块头横外加份量十足,总不成还跟我一样没着落?”
“这又不是称两斤猪肉往家里添个菜,还块头呢,唉,咱们平民老百姓的哪儿能跟老尹比哦,他现在共青团平江市委统战部任《平江qing联》主编,香饽饽一个,政治前途一片大好,女朋友是省外联的,家里老头子听说是原安原军区首长,师级离休干部,人脉也广的很。”
“你瞧,你瞧,我那会儿就琢磨着他尹小军是块干政工的材料,毕竟是咱一中学生会出来的是不,瞧见了吧,老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市团委统战部!搞大发了这个,这小子跟我们一般大,27岁混到。。。。。。什么职称来着?”
“副处级”熊笑南笑着答道。
“副处级!乖乖!牛逼大发了简直是,恩。。。。。。熊瞎子我问问这副处级牛逼不?老子不太懂政府职称。”
“按这岁数绝对算牛逼!”熊笑南应景似的跟答。
“。。。。。。你老熊成天跟着尹小子混,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郝羽这会和熊笑南一道走出电梯,接着问道。
“我差远了,市局刑侦队,小小刑警,基本上属于无人搭理自谋出路那类型。”
“公安!?你居然是公安?”郝羽突然停下步子,楞了半天,然后冲上前去扒着熊笑南脑袋上下左右的。
“我考的警专!你居然给忘了?警专可不就出公安么?你大惊小怪个啥?”熊笑南笑吟吟的,任由郝羽在他脑袋上拨来拨去。
“你个大警察今天穿一身便服压着脸子来我,我何德何能,我无福消受,以后也别老大长老大短的,这要是给你们领导听了非把我当匪首给抓了关起来,再说让一公安这么喊着我也折寿。”郝羽说这话倒也不是跟人矫情,他还真有点怕公安这两个字。
“扯的啥胡言乱语的话呢,我就一小警察,咱们这条战线也没你想的那么横冲直撞的,今天我公休,出来可不是穿便装么,叫你老大又怎么了?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真急了。”熊笑天有点不乐意了,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没那会儿羽林军的好勇斗狠扶弱凌强的,自己怎么又会巴巴的考到警专去受罪?成为一名警察还是当年郝羽给指的路,只不过这小子不记事,显然把这茬早给忘光了。
“不能叫不能叫,好啊,我想起来了,刚才你熊瞎子还设坑挖陷的把我往社团那风口子推,你丫这是干刑侦干专业了还是怎么着,瞧着我最近风水还算良顺要把我再往火坑里绕吧。”
“滚你奶奶个蛋。”熊笑南笑骂道。
两人顺着望江路街道一路向南,郝羽四周打量想找间体面点的店子好进门吃饭,刚走到五一路交叉口,郝羽远远的突然发现那家金佰阳ktv会所门前围着一群人。两人都是好事之徒,不约而同的都走近了要往里。这一就发现人群中站着几个满脸酒意的年轻人和一个正在哭泣的身上套着绿色围裙的少女,还有几个不知所措的ktv保安呆楞在一旁。其中的一个穿着打扮和郝羽差不多,手臂上纹龙画凤染着一头黄发的青年一手拽着身边那个正在哭泣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夹着香烟。
他怪模怪样的吸口烟,对着女孩嚣张道:“雨轩哥龙人贵体,就这么莫名其妙给你撞一下连个道歉都没有,冒犯了哥的下场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是扛的住的?这就是你是个女人今儿才不抽你丫满脸是花,你居然还想就这么走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郝羽这会眯着眼睛排开人群,走到里面仔细一瞅,正哭的这小姑娘不正是这两天自己找了几转没见到的那位可的便利的营业员么?瞧这样子,今天应该是她当班,就在门口被几个酒后青年堵了,这帮家伙显然是存了不轨之心,人一漂漂亮亮大姑娘撞你丫一下那等于是飞来艳福,不回家蒙头偷笑回味无穷还跟人较真还不放人走那就准是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了。
熊笑南跟着郝羽也走进人群,一瞧这场面,脸上立时收了刚才和郝羽在一起的轻松笑容,他一脸肃穆的掏出警官证举在胸前,严肃道:“警察!你们这儿怎么回事?怎么几个大老爷们当街欺负一小姑娘?都嫌自己日子过好了?想进班房尝尝牛肉锅贴?你!那黄头发的,赶紧松开,你对付个女人你还觉着能耐了?信不信我马上拷你回局子里去?”
郝羽在一旁暗自点头,熊瞎子当年就是个能说场面话的家伙,当了警察几年,居体养气,这玩儿执照、声调、派头、气氛一样也少不了,倒确实很震的住场面。
熊笑南这么一站出来,要在一般情形之下,这样的场面就得是人望风而逃事毕收场群众点评少女感谢什么的套路,但这回场上气氛却不同以往。
那黄头发的年轻人了熊笑南,却并不松手,轻笑一声道:“警察又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今儿这茬你管不了,我说兄弟,知道咱雨轩哥的身份不?”黄毛指着身旁一直站着不出声的一个白皙脸庞穿着斯文的青年道:“站好了别吓软了腿,这位就是咱平江市市委书记高远的侄子,高啸义的亲孙儿,高雨轩。”
郝羽顺着黄毛的手指不动声色的瞅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哥,黄毛介绍完了一脸得色的着熊笑南,高雨轩本人却依然没任何表情,呆板的眼神扫到郝羽身上了,似乎也对这个穿着打扮另类的青年很奇怪。
郝羽其实这套衣服上身都快一礼拜了,馊味都渐显,他十分后悔那会儿见王佑明面试干么不穿套正经休闲,出来又只带了套内衣裤,外衣一直没机会换,再说也懒得换,这就总是在身边引起一阵注目,搞的人很烦躁。
熊笑南听了黄毛这一番话,有点蔫吧了,本来么,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刑警,不管这小子是不是市委书记家的侄子,自己也不能动了,还真没听人说出来找场面然后就冒充市委书记家属的,这小子八成就真的是。我要就在这儿得罪了太上皇家的侄子,那连带着刑侦队里的队长、政委都要连轴倒霉,两位领导平时提携照顾把我当个人物似的培养,我要给人桶那么大一篓子害了他俩的前途那就不是人了。
本来依熊笑南的火爆性子,上去一套擒拿施展开了,拷上人一个电话打到望江路治安联防站把人带走就完了。如今脑袋里瞬息闪出的这些念头却让他不敢稍动,人家来头实在太大,如果动了一准出事。